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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德,四大色身是無常,乃至脾骨肝膽,髮毛爪齒,唯見諸法空相,你一念心歇得處,喚作菩提樹,你一念心不能歇得處,喚作無明樹。無明無住處,無明無始終。你若念念心歇不得,便上他無明樹,便入六道四生,披毛戴角。你若歇得,便是清淨身界,你一念不生,便是上菩提樹,三界神通變化,意生化身,法喜禪悅,身光自照。思衣羅綺千重,思食百味具足,更無橫病。菩提無住處,是故無得者。

道流,大丈夫漢,更疑個什麼?目前用處,更是阿誰?把得便用,莫著名字,號為玄旨,與麼見得,勿嫌底法。古人云:「心隨萬境轉,轉處實能幽,隨流認得性,無喜亦無憂。」

道流,如禪宗見解,死活循然。參學之人,大須子細,如主客相見,便有言論往來。或應物現形,或全體作用,或把機權喜怒,或現半身,或乘師子,或乘象王,如有真正學人便喝,先拈出一個膠盆子。善知識不辨是境,便上他境上作模樣。學人便喝,前人不肯放,此是膏肓之病,不堪醫。喚作客看主,或是善知識不拈出物,隨學人問處即奪。學人被奪,抵死不放,此是主看客;或有學人應一個清淨境,出善知識前,善知識辨得是境,把得拋向坑裏,學人言:「大好善知識。」即云:「咄哉!不識好惡。」學人便禮拜,此喚作主看主;或有學人披枷帶鎖,出善知識前,善知識更與安一重枷鎖。學人歡喜,彼此不辨,呼為客看客。大德,山僧如是所學,皆是辨魔揀異,知其邪正。

道流,實情大難,佛法幽玄,解得可可地。山僧竟日與他說破,學者總不在意。千遍萬遍,腳底踏過,黑沒焌地,無一個形段,歷歷孤明。學人信不及,便向名句上生解。年登半百,只管傍家負死屍行,擔卻擔子天下走,索草鞋錢有日在。

大德,山僧說向外無法,學人不會,便即向裏作解,便即倚壁坐,舌拄上齶,湛然不動,取此為是祖門佛法也。大錯。是你若取不動清淨境為是,你即認他無明為郎主。古人云:「湛湛黑暗深坑,實可怖畏。」此之是也。你若認他動者是,一切草木皆解動,應可是道也。所以,動者是風大,不動者是地大;動與不動,俱無自性。你若向動處捉他,他向不動處立;你若向不動處捉他,他向動處立。譬如潛泉魚,鼓波而自躍。

大德,動與不動,是二種境,還是無依道人,用動用不動。如諸方學人來,山僧此間,作三種根器斷,如中下根器來,我便奪其境,而不除其法;或中上根器來,我便境法俱奪,如上上根器來,我便境法人俱不奪;如有出格見解人來,山僧此間便全體作用,不歷根器。

大德,到這裏,學人著力處不通風,石火電光即過了也。學人若眼定動,即沒交涉。擬心即差,動念即乖,有人解者,不離目前。

大德,你擔鉢囊屎擔子,傍家走求佛求法。即今與麼馳求底,你還識渠麼?活潑潑地,只是勿根株,擁不聚,撥不散,求著即轉遠,不求還在目前,靈音屬耳,若人不信,徒勞百年。

道流,一剎那間便入華藏世界,入毘盧遮那國土,入解脫國土,入神通國土,入清淨國土,入法界,入穢入淨,入凡入聖,入餓鬼畜生,處處討覓尋,皆不見有生有死,唯有空名,「幻化空花,不勞把捉,得失是非,一時放卻。」

道流,山僧佛法的的相承,從麻谷和尚,丹霞和尚,道一和尚,廬山和尚,與石鞏和尚,一路行遍天下,無人信得,盡皆起謗。如道一和尚用處,純一無雜,學人三百五百,盡皆不見他意,如廬山和尚自在真正,順逆用處,學人不測涯際,悉皆忙然;如丹霞和尚翫珠隱顯,學人來者,皆悉被罵,如麻谷用處,苦如黃蘗,近皆不得,如石鞏用處,向箭頭上覓人,來者皆懼。

如山僧今日用處,真正成壞,翫弄神變,入一切境,隨處無事,境不能換。但有來求者,我即便出看渠。渠不識我,我便著數般衣。學人生解,一向入我言句。苦哉!瞎禿子無眼人,把我著底衣,認青黃赤白,我脫卻入清淨境中,學人一見便生忻欲;我又脫卻,學人失心,忙然狂走,言我無衣。我即向渠道,你識我著衣底人否?忽爾回頭,認我了也。

大德,你莫認衣;衣不能動,人能著衣,有個清淨衣,有個無生衣,菩提衣,涅槃衣,有祖衣,有佛衣。大德,但有聲名文句,皆悉是衣變,從臍輪氣海中鼓激,牙齒敲磕,成其句義,明知是幻化。大德,外發聲語業,內表心所法,以思有念,皆悉是衣,你只麼認他,著底衣為實解,縱經塵劫,只是衣通。三界循環,輪迴生死,不如無事,相逢不相識,共語不知名。

今時學人不得,蓋為認名字為解,大策子上抄死老漢語,三重五重複子裹,不叫人見,道是玄旨,以為保重。大錯,瞎屢生,你向枯骨上覓什麼汁?有一般不識好惡,向教中取意度商量,成於句義,如把屎塊子向口裏含了,吐過與別人。猶如俗人打傳口令相似,一生虛過也。道我出家,被他問著佛法,便即杜口無詞,眼似漆突,口如扁檐,如此之類,逢彌勤出世,移置他方世界,寄地獄受苦。

大德,你波波地,往諸方覓什麼物?踏你腳板闊,無佛可求,無道可成,無法可得,「外求有相佛,與汝不相似,欲識汝本心,非合亦非離。」

道流,真佛無形,真道無體,真法無相,三法混融,和合一處,辨既不得,喚作忙忙業識眾生。

問:「如何是真佛,真法,真道?乞垂開示。」師云:「佛者,心清淨是;法者,心光明是;道者,處處無礙淨光是。三即一,皆是空名,而無實有。如真正作道人,念念心不間斷,自達磨大師從西土來,只是覓個不受人惑底人,後遇二祖,一言便了,始知從前虛用功夫,山僧今日見處,與祖佛不別。若第一句中得,與 祖佛為師;若第二句中得,與人天為師,若第三句中得,自救不了。

問:「如何是西來意?」

師云:「若有意,自救不了。」

云:「既無意,云何二祖得法?」

師云:「得者是不得。」

云:「既若不得,云何是不得底意?」

師云:「為你向一切處馳求,心不能歇,所以祖師言:『咄哉!丈夫,將頭覓頭。』你言下便自回光返照,更不別求,知身心與祖佛不別,當下無事,方名得法。

大德,山僧今時事不獲己,話度說出許多不才淨。你且莫錯,據我見處,實無許多般道理,要用便用,不用便休,只如諸方說六度萬行,以為佛法,我道是莊嚴事,佛事門,非是佛法。乃至持齋持戒,擎油不潵;道眼不明,盡須抵債,索飯錢有日在,何故如此?「入道不通理,復身還信施,長者八十一,其樹不生耳。」乃至孤峰獨宿,一食卯齋,長坐不臥,六時行道,皆是造業底人,乃至頭目髓腦,國城妻子,象馬七珍,盡皆捨施,如是等見,皆是苦身心故,還招苦果,不如無事,純一無雜。乃至十地滿心菩薩,皆求此道流蹤跡,了不可得。所以諸天歡喜,地神捧足,十方諸佛,無不稱歎,緣何如此?為今聽法道人,用處無蹤跡。

問:「『大通智勝佛,十劫坐道場,佛法不現前,不得成佛道。』未審此意如何?乞師指示。」

師云:「大通者,是自己於處處,達其萬法無性無相,名為大通;智勝者,於一切處不疑,不得一法名為智勝;佛者心清淨,光明透徹法界,得名為佛;十劫坐道場者,十波羅蜜是;佛法不現前者,佛本不生,法本不滅,云何更有現前?不得成佛道者,佛不應更作佛,古人云:「佛常在世間,而不染世間法。」

道流,你欲得作佛,莫隨萬物,心生種種法生,心滅種種法滅,一心不生萬法無咎。世與出世,無佛無法,亦不現前,亦不曾失。設有學者,皆是名言章句,接引小兒,施設藥病,表顯名句。且名句不自名句,還是你目前昭昭靈靈,鑒覺聞知照燭底,安一切名句。大德,造五無間業,方得解脫。

問:「如何是五無間業?」

師云:「殺父,害母,出佛身血,破和合僧,焚燒經像等,此是五無間業。」

云:「如何是父?」

師云:「無明是父,你一念心,求起滅處不得,如響應空,隨處無事,名為殺父。」

云:「如何是母?」

師云:「貪愛為母,你一念心入欲界中,求其貪愛,唯見諸法空相,處處無著,名為害母。」

云:「如何是出佛身血?」

師云:「你向清淨法界中,無一念心生解,便處處黑暗,是出佛身血。」

云:「如何是破和合僧?」

師云:「你一念心,正達煩惱結使,如空無所依,是破和合僧。」

云:「如何是焚燒經像?」

師云:「見因緣空,心空法空,一念決定斷,迴然無事,便是焚燒經像。

大德,若如是達得,免被他凡聖名礙,你一念心,只向空拳指上生實解,根境法中虛捏怪,自輕而退屈,言:『我是凡夫,他是聖人。』禿屢生,有甚死急,披他師子皮,卻作野干鳴?大丈夫漢,不作丈夫氣息,自家屋裏物不肯信,只麼向外覓,上他古人閑名句,倚陰博陽,不能特達,逢境便緣,逢塵便執,觸處惑起,自無准定。

道流,莫取山僧說處,何故?說無憑據,一期間圖畫虛空,如彩畫像等喻。

道流,莫將佛為究竟,我見猶如廁孔,菩薩羅漢盡是枷鎖,縛人底物。所以文殊仗劍,殺於瞿曇;鴦掘持刀,害於釋氏。

道流,無佛可得,乃至三乘,五性,圓頓教跡,皆是一期藥病相治,並無實法,設有皆是相似,表顯路布,文字差排,且如是說。

道流,有一般禿子,便向裏許著功,擬求出世之法,錯了也,若人求佛,是人失佛;若人求道,是人失道;若人求祖,是人失祖。

大德,莫錯,我且不取你解經論,我亦不取你國王大臣,我亦不取你辯似懸河,我亦不取你聰明智慧,唯要你真正見解。道流,設解得百本經論,不如一個無事底阿師。你解得即輕懱他人,勝負修羅,人我無明,長地獄業。如善星比丘解十二分教,生身陷地獄,大地不容。不如無事休歇去,飢來吃飯,睡來合眼,愚人笑我,智乃知焉。道流,莫向文字中求,心動疲勞,吸冷氣無益,不如一念緣起無生,超出三乘權學菩薩。

大德,莫因循過日,山僧往日,未有見處時,黑漫漫地,光陰不可空過,腹熱心忙,奔波訪道。後還得力,始到今日,共道流如是話度。勸諸道流,莫為衣食,看世界易過,善知識難遇,如優曇花時一現耳,你諸方聞道,有個臨濟老漢,出來便擬問難,教語不得。被山僧全體作用,學人空開得眼口,總動不得,懵然不知以何答我。我向伊道:「龍象蹴踏,非驢所堪。」你諸處只指胸點肋,道我解禪解道,三個兩個,到這裏不奈何。咄哉!你將這個身心,到處簸兩片皮,誑謼閭閻。吃鐵棒有日在,非出家兒,盡向阿修羅界攝。

夫如至理之道,非諍論而求激揚,鏗鏘以摧外道,至於佛祖相承,更無別意。設有言教,落在化儀三乘五性,人天因果。如圓頓之教,又且不然,童子善財,皆不求過。

大德,莫錯用心,如大海不停死屍,只麼擔卻,擬天下走,自起見障,以礙於心。日上無雲,麗天普照;眼中無醫,空裏無花。

道流,你欲得如法,但莫生疑!展則彌綸法界,收則絲髮不立,歷歷孤明未曾欠少。眼不見耳不聞,喚作什麼物?古人云:「說似一物,則不中。」你但自家看,更有什麼?說亦無盡,各自著力,珍重。

3,堪辨

黃檗因入廚次,問飯頭:「作什麼?」

飯頭云:「揀眾僧米?」

黃檗云:「一日吃多少?」

飯頭云:「二石五。」

黃檗云:「莫太多麼?」

飯頭云:「猶恐少在。」黃檗便打。

飯頭卻舉似師,師云:「我為汝勘這老漢。」

才到侍立次,黃檗舉前話,師云:「飯頭不會,請和尚代一轉語。」師便問:「莫太多麼?」

黃檗云:「何不道來日,更吃一頓。」

師云:「說什麼來日,即今便吃。」道了便掌。

黃檗云:「這風顛漢,又來這裏捋虎鬚。」師便喝,出去。

後溈山問仰山:「此二尊宿意作麼生?」

仰山云:「和尚作麼生?」

溈山云:「養子方知父慈。」

仰山云:「不然。」

溈山云:「子又作麼生?」

仰山云:「大似勾賊破家。」

師問僧:「什麼處來?」僧便喝,師便揖坐。僧擬議,師便打,師見僧來,便豎起拂子,僧禮拜,師便打。又見僧來,亦堅拂子,僧不顧,師亦打。

師見普化,乃云:「我在南方,馳書到溈山時,知你先此住待我來。及我來得汝佐贊,我今欲建立黃檗宗旨,汝切須為我成褫。」普化珍重下去。

克符後至,師亦知是道,符亦珍重下去。三日後,普化卻上問訊云:「和尚前日道什麼?」師拈棒便打下。

又三日,克符亦上問訊,乃問:「和尚前日打普化作什麼?」師亦拈棒打下。

師一日同普化,赴施主家齋次,師問:「毛吞巨海,芥納須彌。為是神通妙用?本體如然?」普化踏倒飯床。

師云:「太粗生。」

普化云:「這裏是什麼所在?說粗說細。」

師來日又同普化赴齋,問:「今日供養,何似昨日?」普化依前踏倒飯床。

師云:「得即得,太粗生。」

普化云:「瞎漢,佛法說什麼粗細?」師乃吐舌。

師一日與河陽,木塔長老,同在僧堂地爐內坐,因說:「普化每日,在街市掣風掣顛,知他是凡是聖?」言猶未了,普化入來。

師便問:「汝是凡是聖?」

普化云:「汝且道,我是凡是聖?」師便喝。

普化以手指云:「河陽新婦子,木塔老婆禪,臨濟小廝兒,卻具一隻眼。」

師云:「這賊。」

普化云:「賊!賊!」便出去。

一日普化在僧堂前吃生菜,師見云:「大似一頭驢。」普化便作驢鳴。

師云:「這賊。」

普化云:「賊!賊!」便出去。

因普化常於街市搖鈴云:「明頭來明頭打,暗頭來暗頭打,四方八面來,旋風打,虛空來連架打。」

師令侍者去,才見如是道,便把住云:「總不與麼來時如何?」

普化托開云:「來日大悲院裏有齋。」

侍者回舉似師。師云:「我從來疑著這漢。」

有一老宿參師,未曾人事,便問:「禮拜即是,不禮拜即是?」師便喝,老宿便禮。

師云:「好個草賊!」

老宿云:「賊!賊!」便出去。

師云:「莫道無事好。」

首座侍立次,師云:「還有過也無?」

首座云:「有。」

師云:「賓家有過,主家有過?」

首座云:「二俱有過。」

師云:「過在什麼處?」首座便出去。

師云:「莫道無事好。」

後有僧舉似南泉,南泉云:「官馬相踏。」

師因入軍營赴齋,門首見員僚,師指露柱問:「是凡是聖?」員僚無語。

師打露柱云:「直饒道得,也只是個木橛。」便入去。

師問院主:「什麼處來?」

主云:「州中糶黃米去來。」

師云:「糶得盡麼?」

主云:「糶得盡。」

師以杖面前畫一畫,云:「還糶得這個麼?」主便喝,師便打。

典座至,師舉前語,典座云:「院主不會和尚意。」

師云:「你作麼生?」典座便禮拜,師亦打。

有座主來相看次,師問:「座主講何經論?」

主云:「某甲荒虛,粗習百法論。」

師云:「有一人於三乘十二分教明得,有一人於三乘十二分教明不得,是同是別?」

主云:「明得即同,明不得即別。」

樂普為侍者,在師後立,云:「座主,這裏是什麼所在?說同說別。」

師回首問侍者:「汝又作麼生?」侍者便喝。

師送座主回來,遂問侍者:「適來是汝喝老僧?」

侍者云:「是。」師便打。

師聞第二代德山垂示云:「道得也三十棒,道不得也三十棒。」師令樂普去問:「道得為什麼也三十棒?待伊打汝,接住棒送一送,看他作麼生?」

普到彼,如教而問。德山便打,普接住送一送,德山便歸方丈,普回舉似師。師云:「我從來疑著這漢,雖然如此,汝還見德山麼?」普擬議,師便打。

王常侍一日訪師,同師於僧堂前看,乃問:「這一堂僧,還看經麼?」

師云:「不看經。」

侍云:「還學禪麼?」

師云:「不學禪。」

侍云:「經又不看,禪又不學,畢竟作個什麼?」

師云:「總教伊成佛作祖去。」

侍云:「金屑雖貴,落眼成翳,又作麼生?」

師云:「將為你是個俗漢。」

師問杏山:「如何是露地白牛?」

山云:「吽!吽!」

師云:「啞那?」

山云:「長老作麼生?」

師云:「這畜生。」

師問普樂云:「從上來,一人行棒,一人行喝,阿哪個親?」

普云:「總不親。」

師云:「親處作麼生?」普便喝,師乃打。

師見僧來,展開兩手。僧無語,師云:「會麼?」

云:「不會?」

師云:「渾崙擘不開,與汝兩文錢。」

大覺到參,師舉起拂子,大覺敷坐具,師擲下拂子,大覺收坐具,入僧堂。眾僧云:「這僧莫是和尚親故?不禮拜又不吃棒。」

師聞令喚覺,覺出。師云:「大眾道,汝未參長老。」

覺云:「不審。」便自歸眾。

趙州行腳時參師。遇師洗腳次,州便問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

師云:「恰值老僧洗腳。」州近前,作聽勢。

師云:「更要第二杓惡水潑在?」州便下去。

有定上座到參,問:「如何是佛法大意?」師下繩床,擒住與一掌,便托開。

定佇立傍,僧云:「定上座何不禮拜?」定方禮拜,忽然大悟。

麻谷到參,敷坐具,問:「十二面觀音,阿哪面正?」

師下繩床,一手收坐具,一手搊麻谷,云:「十二面觀音,向什麼處去也?」麻欲轉身,擬坐繩床,師拈拄杖打,麻谷接卻,相捉入方丈。

師問僧:「有時一喝,如金剛王寶劍;有時一喝,如踞地金毛師子;有時一喝,如探竿影草;有時一喝,不作一喝用,汝作麼生會?」僧擬議,師便喝。

師問一尼:「善來,惡來?」尼便喝。

師拈棒云:「更道!更道!」尼又喝,師便打。

龍牙問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

師云:「與我過禪板來。」牙便過禪板與師,師接得便打。

牙云:「打即任打,要且無祖師意。」牙後到翠微,問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

微云:「與我過蒲團來?」牙便過蒲團與翠微,翠微接得便打。

牙云:「打即任打,要且無祖師意。」

牙住院後,有僧入室請益云:「和尚行腳時,參二尊宿因緣,還肯他也無?」

牙云:「肯即深肯,要且無祖師意。」

徑山有五百眾,少人參請,黃檗令師到徑山,乃謂師曰:「汝到彼作麼生?」

師云:「某甲到彼,自有方便。」

師到徑山,裝腰上法堂,見徑山,徑山方舉頭,師便喝,徑山擬開口,師拂袖便行。

尋有僧問徑山:「這僧適來有什麼言句?便喝和尚。」

徑山云:「這僧從黃檗會裏來,你要知麼,自問取他。」徑山五百眾,太半分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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