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前分類:增壹阿含經 (5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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增壹阿含經卷第五十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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增壹阿含經卷第四十九
增壹阿含經卷第四十九 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 非常品第五十一 四五四(一) 聞如是,一時佛,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云何比丘,汝等流轉生死,經歷苦惱,於中悲泣涕泣,淚出為多耶?為恒水多乎?」爾時諸比丘白佛言:「我等觀察如來所說義,經歷生死涕泣之淚,多於恒水。」佛告比丘:「善哉善哉!諸比丘!如汝所說無有異,汝等在生死,淚多於恒水,所以然者,於生死中,亦更父母終亡,於中墮淚不可稱計,長夜之中父兄姊妹,妻子五親及諸恩愛,追慕悲泣不可稱計。是故比丘,當厭患生死,去離此法。如是比丘當作是學。」當說此法時,六十餘比丘漏盡意解。 爾時諸比丘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 四五五(二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云何比丘,汝等在生死中,身體毀壞流血多耶?為恒水多乎?」爾時諸比丘白佛言:「如我等觀察如來所說者,流血多於恒水。」佛告諸比丘:「善哉善哉!比丘!如汝所言,流血多於恒水。所以然者,在生死中或作牛羊,豬犬鹿馬鳥獸,及餘無數;所經歷苦惱,實可厭患當念捨離,如是比丘當作學。」爾時世尊說是法時,六十餘比丘漏盡意解。 爾時諸比丘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 四五六(三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當思惟無常想,廣布無常想,以思惟廣布無常想,盡斷欲愛色愛無色愛,無明憍慢皆悉除盡。猶如以火焚燒草木,永盡無餘。比丘當知,若思惟無常想,廣布無常想,盡斷三界愛著。 昔有國王,名曰淨音響,統領閻浮地,有八萬四千城郭,有八萬四千大臣,有八萬四千宮人婇女,一一婇女各各有四侍人。爾時,音響聖王無有子息,時彼大王便作是念:『吾今領此國界,以法治化無有枉理,然我今日亦無繼嗣,設我終後門族斷滅。』時彼國王以息因緣,自歸諸天龍神,明月星辰,自歸釋梵四天王,山神樹神,下及藥草果神,願求福使我生息。爾時,三十三天有一天子,名曰須菩提,命將欲終有五瑞應,自然逼已。云何為五?又此諸天華冠不萎,此天子華冠自萎。是時諸天衣無垢坋,爾時此天子衣生垢坋。且三十三天身體香潔,光明徹照,爾時彼天子身體臭處,不可親近。又且三十三天恒有玉女,前後圍繞作倡伎樂,五欲自恣;爾時彼天子命將欲終,玉女離散。又且三十三天有自然之座,四尺入地,設天子起座,離地四尺;然此天子命將欲終,不樂本座,是謂五瑞應自然逼已。 時須菩提天子,以有此應,爾時釋提桓因,告一天子曰:『汝今往至閻浮地,語音響王曰:「釋提桓因致敬無量,興居輕利遊步康強。閻浮地無有德之人,與王作息,但今三十三天有天子,名曰須菩提,今有五瑞應自然逼已,必當降神與王作息。雖爾年壯盛時,必當出家學道,修無上梵行。』彼天對曰:『如是天王,受天王教。』猶如力士屈伸臂頃,從三十三天沒,來至閻浮地。爾時,音響大王在高樓上,及持蓋一人,是時,彼天在樓上虛空中,告王曰:『釋提桓因致敬無量,遊步康強興居輕利。閻浮地無有德之人,與王作息;今三十三天,有天子名須菩提,今有五瑞應以逼於己,當降神下應與王作息。但年壯盛時,必當出家學道,修無上梵行。』時音響王聞此語已,歡喜踊躍不能自勝,即報天曰:『今來所告甚過大幸,但降神與我作息,欲求出家終不違逆。』是時,彼天還至釋提桓因所,即白天王:『音響王者甚愛所白,音響王言:「但使降神,欲出家者終不違逆。」』 時釋提桓因,便往至須菩提天子所,語須菩提天子言:『汝今發誓,願生音響人王宮中,所以然者,音響人王無有子息,恒以正法治化。汝昔有福造眾功德,今應降神生彼宮中。』須菩提天子曰:『止止天王,我不樂願生王宮中,意欲出家學道,在王宮者學道甚難。』釋提桓因告曰:『汝但發願生彼王宮中,我當將護,令汝出家學道。』比丘當知爾時,須菩提天子,即發誓願生王宮中。是時,音響人王與第一夫人,共相交接覺身懷妊。是時夫人白音響王曰:『大王,當知我今覺身有妊。』時王聞已,踊躍歡喜不能自勝,更以殊特布好坐具,食以甘美如王無異,是時夫人經八九月,生一男兒極為端正,顏貌奇特世之希有。時音響王,召諸外道梵志,群臣使令占相,以此因緣本末,具向諸相師說。諸婆羅門報曰:『唯願大王當察此理,今生太子世之殊特,昔為天子名須菩提,今尋前號名須菩提。』時諸相師立姓號已,各從座起而去。 時王子須菩提,為王所敬重,未曾離目前,是時音響王便作是念:『我昔日已來無有子息,緣子息故禱謝諸天,使有一子,經歷爾許時,今方生子。然天帝所記,當出家學道,我今要設巧便,使不出家學道。』是時,音響王為太子故,設三時宮殿,寒時設溫殿,熱時設涼殿,不寒不熱時,設適時宮殿。與設四種宮女居處,第一宮有六萬婇女,第二有六萬婇女,第三有六萬婇女,第四有六萬婇女,各有侍從四人,作轉關坐具,令彼太子於上而坐臥。若須菩登王子,意欲在前遊戲,是時諸婇女輒在前立,是時彼坐具隨身迴轉,前有六萬婇女,及侍者有四。若彼意欲在後遊戲,是時坐床輒隨身迴。若復欲與諸婇女共相娛樂,是時坐具隨身迴轉,使王子須菩提,意在五欲不樂出家。 是時釋提桓因,夜半非人之時,便往至王子須菩提所,在虛空中,告須菩提王子曰:『王子,昔日豈不作是念乎?若我在家年壯盛時,當出家學道,今日何故,在五欲中而自娛樂?意不復願出家學道乎?然我亦有斯言,勸樂王子使出家學道;今正是時,設不出家學道者,後悔無益!』釋提桓因說斯語已,便退而去。時王太子須菩提,在宮人中便生此念:『音響王者,已與我作愛欲羅網,因緣此愛欲羅網故,不得出家學道。我今可斷此羅網,不與穢濁所拘牽,以信堅固出家學道,在空靜之處,勤學經業使令日新。』是時,王子須菩提重作是念:『音響父王,有此數萬婇女,前後圍繞,我今當觀察,頗有斯理在世永存乎?』 爾時,王子須菩提遍觀宮裏,無有女人久存世者。時須菩提復作是念:『我今何故觀於外物?當觀身內因緣所起,今此身中,頗有髮毛爪齒,骨髓之屬,久存於世乎?』從頭至足,觀三十六物污露不淨,然自觀察無一可貪,亦無真實幻偽非真;皆歸於空,不久我存於世。」是時,王子須菩提復作是念:『我今當斷此羅網,出家學道。』是時須菩提,觀此五受陰身,所謂此色苦,此色習,此色滅,此色出要。痛想行識苦,識習,識滅,識出要。爾時觀此五陰身已,所謂習法皆是盡法,即於座上得辟支佛。時須菩辟支佛,以覺成佛便說斯偈: 欲我知汝本,意以思想生,我不思想汝,則汝而不有。 是時辟支佛說此偈已,飛在虛空而去,在一山中獨在樹下,於無餘涅槃界,而般涅槃。爾時音響王告傍臣曰:『汝往觀須菩提宮內,王子為寤安隱乎?』爾時大臣受王教令,即往至王子宮內,然所寢內室門戶牢固。時彼大臣還至王所,前白王言:『王子寤寐安隱,門戶牢固。』時王再三問:『汝往看王子為善眠乎?』爾時彼臣復至宮門,然門戶牢固,復往白王:『王子在宮眠寐不覺,門戶牢固至今不開。』時音響王復作是念:『我息王子,少時猶不眠寐,何況今日年壯盛時,有眠寐乎?宜自往看知子吉凶,我子將不得疾病也?』 是時音響王,即往至須菩提宮內,至門外立告一人曰:『汝今施梯踰墻入內,與吾開門。』彼人受王教勅,即施梯踰墻入官,與王開門。時王入內觀內宮中,所臥床空不見王子,不見已告婇女曰:『王子須菩提今為所在?』諸婇女曰:『我等不知王子所在?』時音響王聞斯語已,自投乎地良久方穌,是時音響王告群臣曰:『我息小時猶生斯念:『設我長大當剃除鬚髮,著三法衣,以信堅固出家學道,然今王子,必當捨我出家學道,汝等各各四面求索,王子竟為所在?』即時群臣乘駕流馳,處處求索。 爾時,有臣逕往至彼山中,中道復作是念:『若王子須菩提,出家學道者,必當在此學道。』爾時大臣遙見,王子須菩提在一樹下,結跏趺坐。時臣便生斯念:『此是王子須菩提。』熟視察之還詣王所,前白王言:『王子須菩提,近在山中樹下,結跏趺坐。』時音響王聞斯語已,即往至彼山中,遙見須菩提在山樹下,結跏趺坐,復自投于地:『我息昔日自誓願曰:「設我年向二十,當出家學道。」今將不誤。又且天告我言:「汝子必當學道。」時音響王直前,語須菩提曰:『汝今何故,捨我出家學道?』時辟支佛默然不對,王復告曰:『汝母極懷愁憂,須見汝乃食,時起詣宮。』時辟支佛不言不語,默然而住。時音響王即前捉手,亦不動搖,王復告群臣曰:『王子今日已取命終,釋提桓因先來告我:「汝應得息,但當出家學道。」然今王子已出家學道,今興此舍利詣王國界,當蛇旬之。』 時彼山中諸神祇,現半身白王曰:『此是辟支佛,非是王子,蛇旬舍利法,不如王子法,所以然者,我是過去諸佛弟子,諸佛亦有此教,世有四人應與起偷婆,云何為四?如來,至真,等正覺應起偷婆,辟支佛應起偷婆;如來弟子,漏盡阿羅漢應起偷婆,轉輪聖王應起偷婆。當蛇旬轉輪聖王身時,蛇旬如來,辟支佛身亦復如是。』爾時音響王復語天曰:『當云何供養蛇旬,轉輪聖王身?』樹神報曰:『轉輪聖王與作鐵槨,盛滿香油,沐浴轉輪聖王身,以白淨劫波育衣,纏裹其身;復以綵畫之衣,而覆其上而著槨中;復以鐵蓋而蓋其上,處處施釘;復以百張白疊而裹其槨,以種種雜香積在乎地,以鐵槨安著其中,七日七夜之中,華香供養懸繒幡蓋,作倡伎樂。過七日後,復取王身而蛇旬之,以取舍利。蛇旬復經七日七夜,供養不絕,於四衢道中而起偷婆,復以香華幡蓋,種種供養。大王當知,供養轉輪聖王舍利,其事如是;諸佛如來,辟支佛,阿羅漢亦復如是。』 時音響王語彼天曰:「以何因緣,供養轉輪聖王身?以何因緣供養佛,辟支佛,阿羅漢身?」天報王曰:『轉輪聖王以法王法,自不殺生,復教也人使不行殺。自不與不取,復教他人使不竊盜。己不婬妷,復教也人不犯他妻。己不妄言綺語惡口,兩舌鬪亂彼此,嫉妒恚癡,己意專止恒行正見,亦使他人習其正見,是謂大王,由此因緣,轉輪聖王應起偷婆。』王問天曰:『復以何因緣,漏盡阿羅漢應起偷婆?』天報王曰:『漏盡阿羅漢比丘,欲愛已盡,瞋恚愚癡已除,已度有至無為,是世間良祐福田,由此因緣,漏盡阿羅漢應起偷婆。』王復問曰:『以何因緣,辟支佛應起偷婆?』天報王曰:『辟支佛者無師自覺,出世甚難,得現法報脫於惡趣,令人生天上,由此因緣,辟支佛應起偷婆。』王復問曰:『以何因緣,如來應起偷婆?』天報王曰:『如來十力具足,此十力者非聲聞,辟支佛所能逮,轉輪聖王所不能及,世間群萌所不能及也。如來四無所畏,在大眾中,能師子吼轉於梵輪,如來不度者度,不脫者脫,不般涅槃者令般涅槃,無救護者與作覆蔭,盲者作眼目,與諸疾病作大醫王,天及世人魔若魔天,摩不宗奉,可敬可貴,迴於惡趣令至善處。是謂大王,由此因緣,如來應起偷婆。是謂大王,由此因緣本末,四種之人應起偷婆。』爾時音響王語彼天曰:「善哉善哉!神天,我今受汝教,令供養此舍利,當如供養辟支佛。」 爾時音響王告諸人曰:『汝等各輿,須菩提辟支佛舍利,往王國界。』群臣聞王教已,臥著金床輿詣國界。是時音響王,即勅作鐵槨盛滿香油,沐浴辟支佛身,以劫波育衣蓋其上,處處安釘極令牢固,以百張白疊而覆其上,取種種好香,以辟支佛身而著其中,七日七夜香華供養。過七日後,蛇旬辟支佛舍利,復供養七日作倡伎樂,於四衢道頭起一偷婆,後以香華繒綵幡蓋,作倡伎樂而供養之。 比丘當知,其有眾生恭敬供養,辟支佛舍利者,命終之後,即生三十三天上;其有眾生,思惟無常之想,迴三惡趣生天人中。諸比丘,汝等莫作斯觀,爾時音響王者,豈異人乎?則我身是。其思惟無常想者,多所饒益,我今觀此義已,告諸比丘,當思惟無常想,廣布無常想。以思惟無常想,廣布無常想,便欲愛色愛,無色愛盡斷;無明憍慢永無遺餘,猶如以火焚燒草木,高好講堂窗牖門閾,永盡無餘。比丘,思惟無常想,亦復如是,盡斷欲愛色愛無色愛,永無遺餘。是故比丘,當盡心意無令違失。」當說斯法時,於彼座上,六十餘比丘漏盡意解。 爾時諸比丘,聞佛說說歡喜眾行。 四五七(四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若比丘比丘尼,心五弊而不斷,不除心五結,彼比丘比丘尼,日夜於善法損減,而無增益。云何心五弊而不斷?於是比丘,有狐疑心於如來所,亦不解脫,亦不入其正法,彼人心不在諷誦,是謂斯比丘心弊不斷。復次,比丘有疑心於正法,亦不解脫,亦不入其正法,彼人亦不諷誦,是謂斯人心弊不斷。復次比丘,有疑心於聖眾,亦不解脫,亦不施意向和合眾,亦復不在道品法中,是謂斯比丘心弊不斷。復次,比丘犯於禁戒,不自悔過,彼比丘已犯禁戒,不自改悔,亦不施心在道品之中,是謂斯比丘心弊不斷。復次,比丘心意不定,而修梵行:『我以此梵行之德,生於天上若諸神祇。』然彼比丘,以此心行修於梵行,心不專在道品之中,心已不在道品之中,是謂心弊不斷,如是比丘心五弊不斷。 云何比丘心五結不斷?於是比丘懈怠不求方便,彼比丘已有懈怠,不求方便,是謂斯比丘心結不斷。復次,比丘恒喜多妄,貪在眠寐;彼比丘以喜多妄,貪在眠寐,是謂斯比丘,第二心結不斷。復次,比丘意不定,恒喜多亂,彼比丘心已亂不定,是謂比丘,第三心結不斷。復次,比丘根門不定,彼比丘己根門不定,是謂比丘,第四心結不斷。復次,比丘恒喜在市,不在靜處,是謂比丘,第五心結不斷。若比丘比丘尼,有此五心弊,五心結不斷,彼比丘比丘尼,晝夜之中善法斷絕,無有增益。猶如雞子,若八若十二,不隨時覆蔭,不隨抱不隨時將護,彼雞雖生此念:『使我雞子得全無他。』然此雞子終不安隱,所以然者,皆由不隨時將護之所致,後復斷壞不成其子。此亦如是,若比丘比丘尼,五心結不斷,五心弊不除,晝夜之中於善法減,無有增益。 若彼比丘比丘尼,五心結斷五心弊除,晝夜之中善法增益,無有損減。猶如雞子若八若十二,隨時將護隨時育養,隨時蔭覆,彼雞雖生斯念:『使我雞子全不成就。』然彼雞子自然成就,安隱無為,所以然者,隨時長養令得無為,時諸雞子尋得出外,此亦如是,若比丘比丘尼,五心弊斷五心結除,彼比丘比丘尼,於長夜之中善法增益,無有損減。是故比丘比丘尼,當施設心,無有猶豫狐疑於佛,猶豫狐疑於法,猶豫狐疑於眾。具足於戒律,心意專正無有錯亂,亦不興意希望餘法 亦不僥倖修梵行:『我當以此行法,作天人身神妙尊豪。』若復比丘比丘尼,無有狐疑於佛法聖眾,亦無犯戒無所漏失,我今告汝重囑累汝,彼比丘當趣二處,若生天上若在人中。猶如人處極熱之中,兼復飢渴,遇得陰涼之處,得冷泉水飲,彼人雖生斯念:『我雖遇陰涼水飲之,猶不斷飢渴。』但彼人暑熱已盡,飢渴已除。此亦如是,若比丘比丘尼,無狐疑猶豫於如來所者,彼比丘便趣二處,若生天上若處人中。若比丘比丘尼,當求方便,斷心五弊除心五結,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。」 爾時諸比丘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 四五八(五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或有是時,王威不普盜賊競興,賊已競興,村家城廓人民之類,皆悉敗亡,或遭遇飢饉取命終者。設彼眾生,於飢饉取命終者,皆墮三惡趣。今此精進比丘,亦復如是,若持戒少,爾時惡比丘競起,惡比丘已競起惡,正法漸衰增益非法,非法已增益,其中眾生皆隨三惡道。 若復是時,王威遠接賊便隱藏,王已遠接,城廓村落人民熾盛。今此精進比丘,亦復如是;若持戒完具,爾時犯戒比丘漸漸衰耗,正法興隆非法衰耗,其中眾生命終之後,皆生天上人中。是故比丘,當念具足戒律,威儀禮節無令缺減。如是比丘當作是說。」 爾時諸比丘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 四五九(六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寧常眠寐,不於覺寤之中思惟亂想,身壞命終生於惡趣,寧以火燒鐵錐,而烙于眼,不以視色興起亂想。興想比丘為識所敗,比丘已為識所敗,必當趣三惡道,地獄畜生餓鬼。 今我所以說者何?彼人寧常睡眠,不於覺寤之中,思惟亂想。寧以利錐剌壞其耳,不以聽聲興起亂想。興想比丘為識所敗,寧恒睡眠,不於覺寤起於亂想。寧以熱鉗壞其鼻根,不以聞香興起亂想。興想比丘為識所敗,已為識所敗,便隨三惡趣,地獄畜生餓鬼,我所說者正謂此耳。寧以利劍截斷其舌,不以惡言麁語,墮三惡趣,地獄畜生餓鬼。寧常睡眠,不於覺寤興起亂想。寧以熱銅葉纏裹其身,不共長者居士,婆羅門女共相交接。設與交接語往返者,必墮三惡趣,地獄畜生餓鬼,我所說諸正謂此耳。寧恒睡眠,不以覺寤意有所念,欲壞聖眾。已壞聖眾墮五逆罪,億千諸佛終不療救。夫鬪亂眾者,必當墮不救之罪,是故我今說寧常睡眠,不於覺寤意有所念,欲壞聖眾,受無救之罪。是故比丘,當將護六情,無令漏失,如是比丘當作是學。」 爾時諸比丘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 四六○(七) 聞如是,一時, 佛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,那邠祁長者有四兒,不事佛法聖眾,亦復不自歸命佛法聖眾,是時,八阿那邠祁長者,告四兒曰:「汝等各各自歸佛法聖眾,長夜之中獲福無量。」諸兒白父:「我等諸子不堪任,自歸佛法聖眾。」阿那邠祁長者告曰:「我今各賜卿等純金千兩,隨我教勅,自歸命佛法聖眾。」諸子白言:「我等不堪任,自歸佛法聖眾。」父復告曰:「加賜汝二千三千四千,五千兩純金,宜當自歸佛法聖眾,長夜之中獲福無量。」爾時諸子聞斯語已,默然受之,是時諸子,白阿那邠祁長者曰:「我等當云何,自歸佛法聖眾?」阿那邠祁長者報曰:「汝等盡來,隨吾至世尊所,若世尊有所說者,汝等當念奉行。」諸子白父:「如來今為所在?去此遠近?」其父報曰:「今如來,至真,等正覺近在舍衛,止吾園中。」 時阿那邠祁,將四兒往至世尊所,到已頭面禮足,在一面立。爾時長者白世尊言:「我今四子,不自歸佛法聖眾,近昨各賜五千兩金,勤令事佛法聖眾。唯願世尊各與說法,使長夜之中受福無量。」爾時世尊與長者四子,漸漸說法勸令歡喜,長者諸子聞佛說法,踊躍歡喜不能自勝,前自長跪白世尊言:「我等各各,自歸世尊正法聖眾,自今已後不後殺生,乃至不飲酒。」如是再三。時阿那邠祁長者,白世尊言:「若使有人,出物雇人使事佛者,其福云何?」世尊告曰:「善哉善哉!長者!乃致斯問天人得安,乃能問如來斯義,善思念之,吾當為汝說。」時長者從佛受教。 世尊告曰:「有四大藏,云何為四?有伊羅鉢龍,在乾陀衛國,此名一藏,無數珍寶積滿其宮。復有斑稠大藏,在蜜締羅國,珍寶積聚不可稱計。復有賓伽羅大藏,在須賴吒國,珍寶積聚不可稱計。有蠰佉大藏,在婆羅奈國,珍寶積聚不可稱計。設閻浮地男女大小,各各探抱四年四月四日,取伊羅鉢藏者終不減少。斑稠藏四年四月四日,各來取者不知減少。賓伽羅藏四年四月四日,各各取者不知減少。蠰佉大藏在婆羅奈國,四年四月四日,取者不知減少。是謂四大寶藏,若閻浮地男女大小,各各探抱,經四年四月四日,不知減少。 將來之世,有佛名彌勒出現於世,爾時國界名雞頭,王所治處,東西十二由延,南北七由延,人民熾盛穀米豐登,雞頭王治處,繞城七匝有四池水,各縱廣一由延,金沙在下,優鉢蓮華拘勿頭花,分陀利華各生其中,水像金色銀色,水精色琉璃色。設銀水凝凍化成為銀,若金水凍化成為金,若琉璃水凍化為琉璃,若水精水凍化為水精。長者當知,爾時有四大城門,銀池水中金作門閾,金池水中銀作門閾,琉璃池中水精作門閾,水精池中琉璃作門閾。長者當知,爾時雞頭城中周匝懸鈴,是時,鈴響皆出五樂之音,爾時城中,恒有七種之聲,云何為七?貝聲鼓聲琴聲,小鼓聲圓鼓聲鞞鼓聲,歌舞聲為七。爾時雞頭城中,生自然粳米,皆長三寸極為香美,出眾味上。尋取尋生,皆不見所取之處。爾時有王名蠰佉,以法化治七寶具足。 長者當知,爾時典藏人名為善寶,高德智慧天眼第一,皆能知寶藏處所。有主之藏自然擁護,無主之藏便奉上王。爾時伊羅鉢龍王,般稠龍王,賓伽羅龍王,蠰佉龍王,是時四龍王主典寶藏,皆往至善寶典藏所,而語之曰:『欲所須者,我等相給。』時四龍王:『唯願奉上四藏之寶,以自營已。』時善寶典主,即取四藏之寶,奉上蠰佉王金寶羽車。」爾時世尊便說斯偈: 伊羅在乾陀,般稠在蜜絺,賓伽須賴國,蠰佉婆羅國, 此是四寶藏,種種藏充滿,爾時當出現,功德之所至, 奉上彼聖王,金銀寶羽車,諸神皆擁護,長者受其福。 「爾時有佛出世,名為彌勒,至真,等正覺,明行成為,善逝,世間解,無上士,道法御,天人師,號佛,眾祐,教化人民。長者,當知爾時善寶典藏者,豈異人乎?莫作是觀,所以然者,爾時藏主者,今長者是也。時蠰佉王,以金銀廣作福德,將八萬四千大臣,前後圍繞,往至彌勒所,出家學道。爾時,典藏亦復廣作福德,亦出家學道,盡於苦際,皆由長者將導四子,使自歸於,佛法比丘僧,緣是功德,不墮三惡趣。復緣此德得四大藏,亦緣此報,與蠰佉作典藏主,即於彼盡於苦際,所以然者,歸佛法僧,其德不可量。其有自歸佛法眾者,其福如是。是故長者,當慈愍有形之類,求其方便向佛法眾,如是長者當作是學。」爾時,阿那邠祁長者,歡喜踊躍不能自勝,即從座起繞佛三匝,作禮而去,及其四子亦復如是。 爾時,阿那邠祁長者及四子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 四六一(八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,阿那邠祁長者,身抱重患,時舍利弗以天眼觀,清淨無瑕穢,見阿那邠祁長者,身抱重患,尋告阿難曰:「汝來共至,阿那邠祁長者所問訊。」時阿難報曰:「宜知是時。」爾時,阿難到時著衣持鉢,入舍衛城乞食,以次漸漸,至阿那邠祁長者家,即便就座。時舍利弗即於座上,語阿那邠祁長者曰:「汝今所疾有增有損乎?覺知苦痛漸漸除,不至增劇耶?」長者報曰:「我今所患極為少賴,覺增不覺減。」 舍利弗報曰:「如今長者當憶佛,是謂如來,至真,等正覺,明行成為,善逝,世間解,無上士,道法御,天人師,號佛,眾祐。當追憶念法,如來法者極為甚深,可尊可貴無與等者,賢聖之所修行。亦當念僧,如來眾者,上下和順無有諍訟,法法成就。聖眾者戒成就,三昧成就智慧成就,解脫成就,解脫見慧成就。所謂僧者四雙八輩,此名如來聖眾,可尊可貴,是世間無上福田。長者,若修行念佛念法,念比丘僧者,其德不可稱計,獲甘露滅盡之處。 若善男子善女人,念三尊已佛法聖眾,墮三惡趣者,終無此事,若彼善男子善女人,修念三尊,必至善處天上人中。然後長者,不起於色,亦不依色而起於識;不起於聲,不依聲而起於識;不起香,不依香而起於識;不起於味,不依味而起於識;不起細滑,不依細滑而起於識;不起意,不依意而起於識;不起今世後世,不依今世後世而起於識;不起於愛,莫依愛而起於識,所以然者,緣愛有受,緣受有有,緣有有生,緣生有死,愁憂苦惱不可稱計。是謂有此五苦盛陰,無有我人壽命,士夫萌兆有形之類。若眼起時則起,亦不知來處。若眼滅時則滅,亦不知去處;無有而眼生,已有而眼滅,皆由合會諸法因緣,所謂因緣法者,緣是有是無是則無,所謂無明緣行,行緣識,識緣名色,名色緣六入,六入緣更樂,更樂緣痛,痛緣愛,愛緣受,受緣有,有緣生,生緣死,死緣愁憂苦惱,不可稱計。耳鼻舌身意,亦復如是,無有而生已有而滅,亦復不知來處,亦不知去處,皆由合會諸法因緣,是謂長者,名為空行第一之法。」 是時,阿那邠祁長者,悲泣涕零不能自止,時舍利弗,語阿那邠祁曰:「以何因緣悲感乃爾乎?」長者報曰:「我不悲感,所以然者,我昔來數承事佛,亦復尊敬諸長老比丘,亦不聞如斯尊重之法,如舍利弗之所演說。」是時,阿難語阿那邠祁長者曰:「長者當知,世間有二種之人,如來之所說,云何為二?一者知樂,二者知苦。彼習樂之人,所謂尊者耶輸提族姓子是;彼習苦之人,婆伽梨比丘是。又復長者,耶輸提比丘解空第一,信解脫者婆伽梨比丘。又復長者,知苦之人知樂之人,二人心俱解脫,二俱如來弟子無與等者,由其不沒不生,二人勤受佛教,亦無懈廢。但心有增減故,人有知者有不知者,如長者之所說:『我昔已來承事諸佛,恭敬長老比丘,初不聞如斯尊重之法,如舍利弗之所說。』耶輸提比丘觀視於地,而心得解脫。婆伽梨比丘視於刀,即時心得解脫。是故長者,當作如婆伽梨比丘之比。」是時舍利弗廣與說法,勸令歡喜,使發無上之心,即從座起而去。 舍利弗,阿難去未久,須臾之頃,阿那邠祁長者命終,便生三十三天。爾時,阿那邠祁天子,有五事功德,勝彼諸天,云何為五?所謂天壽天色天樂,天威神天光明。爾時,阿那邠祁長者,便作是念:「我今獲此天身,皆由如來之恩,今我不宜於五欲自娛樂,先應至世尊所,拜跪問訊。」時阿那邠祁天子,將諸天人前後圍繞,持諸天花散如來身上,時如來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時彼天子在虛空中,叉手向世尊便說斯偈: 此是祇洹界,仙人眾娛戲,法王所治處,當發歡悅心。 爾時,阿那邠祁長者,說斯偈已,如來默然可之。時彼天子即生此念:「如來已然可我。」即捨神足在一面立。時阿那邠祁天子,白世尊言:「我是須達,又名阿那邠祁,人所明了,亦是如來弟子受聖尊教,今取命終,生三十三天。」世尊告曰:「汝由何恩今獲此天身?」天子白佛:「蒙世尊之力,得受天身。」時阿那邠祁天子,復以天華散如來身上,亦散阿難及舍利弗身上,遍遶祇洹七匝,還沒不現。是時世尊告阿難曰:「昨夜有天子來至我所,便說斯偈: 此是祇洹界,仙人眾娛樂,法王所治處,當發歡悅心。 是時,彼天子繞祇洹七匝,便退而去。汝今阿難,汝頗識彼天子乎?」阿難白佛言:「必當是阿那邠祁長者也。」佛告阿難:「如汝所言,善哉!乃能以未知智,而識彼天子,所以然者,彼是阿那邠祁天子。」阿難白佛言:「阿那邠祁,今生天上為名何等?」世尊告曰:「即名阿那邠祁,所以然者,彼天即生之日,諸天各各有此言:『此天子在人中時,是如來弟子,恒執心普施一切,周窮濟乏,作此功德已,此是三十三天,今故續名阿那邠祁。』」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阿難比丘有大功德,智慧成就,阿難比丘今在學地,智慧無與等者,所以然者,阿羅漢所應知者,阿難便知之。過去諸佛世尊,所應學者,阿難皆明了知。過去時亦有斯人,聞便了知;如我今日阿難比丘,瞻望方知之:『如來須是,如來不須是。』過去諸佛弟子,入三昧方知未然之事;如我今日阿難比丘,覩便曉了。」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我聲聞弟子博有所知,有勇猛精進,念不錯亂多聞第一,堪任執事,所謂阿難比丘是。」 時諸比丘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 四六二(九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,阿那邠祁長者,有兒婦名曰善生,顏貌端正,面如桃華色,王婆斯匿大臣之女,憑其姓望恃其豪族,亦不恭敬姑嫜,及其夫聟,亦不事佛法及比丘僧,亦不敬奉三尊。 是時阿那邠祁長者,便往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坐。爾時長者白世尊言:「近與兒取婦,是婆斯匿王,第一大臣之女,自恃其姓望,不奉事三尊,長老尊卑。唯願世尊當與說法,使發歡喜心開意解。」爾時如來默然,許可長者所說。時長者復白佛言:「唯願世尊當受我請,及比丘僧。」爾時長者,以見如來默然受請,即從座起,禮佛三匝而去,還至家中,辦具種種飲食,敷好坐具尋白:「時至,唯願世尊當受我請,飲食已具。」爾時,世尊將諸比丘眾,前後圍繞,至長者家就座而坐。爾時長者更取小座,在如來前坐。 爾時世尊,告善生女人曰:「長者女,當知夫為婦人有四事,云何為四?有婦如似母,有婦似親親,有婦似賊,有婦似婢。汝今當知婦似母者,隨時瞻視夫主,不令有乏承事供養。爾時諸天便復將護,若人非人不得其便,死便生天;是謂長者女,此名婦人似母者也。彼云何有婦似親親?於是長者婦見夫已,無有增減之心,同其苦樂,是謂其人似親親者也。彼云何名為婦如似賊?於是女人若見夫已,便懷瞋恚憎嫉夫主,亦不承事恭敬禮拜,見輒欲害心在他所。夫不親婦,婦不親夫,不為人所愛敬,諸天不擁護,惡鬼侵害,身壞命終入地獄中,是謂斯人如似賊也。彼云何名婦人如似婢也?於是賢良之婦,見夫主隨時瞻視,忍其言語終不還報,忍其寒苦,恒有慈心於三尊所,亦生斯念:『此存我在,此衰我耗。』以此之事諸天擁護,若人非人皆悉愛念,身壞命終,生善處天上,是謂長者女,有此四婦,汝今為在何條?」 時彼女人,聞世尊說此語已,前禮佛足白世尊言:「唯願世尊,我今改往修來,更不敢為!自今已後常行禮法,如似婢也。」是時,善生女人還至夫所,頭面禮足:「唯願瞻視,當如婢也。」是時善生女人,復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坐。爾時世尊漸與說法,所謂論者,施論戒論生天之論,欲為不淨想,婬為大穢。是時世尊,已知女人心開意解,諸佛世尊常所說法,苦習盡道。爾時世尊,盡與女人說之,即於座上得法眼淨,猶如新衣易染為色,此亦如是,分別諸法,善解深妙之義,自歸三尊而受五戒。 爾時善生女人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 四六三(一○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尊者舍利弗,往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坐,須臾退坐白世尊言:「世尊恒稱譽豪尊高位,不說卑賤。然我世尊,不歎豪尊不說卑賤,處中而說,使得出家學道。 佛告舍利弗:「汝等自稱言:『不歎豪尊不說卑賤,處中而說,得出家學道。』然我今日亦不說,上中下及受生分,所以然者,夫生甚苦不足願樂,如彼糞除,少尚極臭何況積多!今受生分亦復如是,一生二生猶尚苦難,何況流轉終始,而可甘處?由有有生,由生有老,由老有病有死,愁憂苦惱,何可貪樂?便成五盛陰身。吾今觀此義已,而作是說,一生二生猶尚苦難,何況流轉終始,而可甘處? 若當舍利弗意欲生者,便當發願生豪貴家,不生卑賤,所以然者,舍利弗,眾生長夜為心所縛,不為豪族所縛,然我,舍利弗,處豪貴家是剎利種,出轉輪聖王,設我不出家學道者,應為轉輪聖王,今捨轉輪聖王位,出家學道成無上道。夫生卑賤家者,不得出家學道,反墮惡趣。是故舍利弗,當求方便降伏於心,如是舍利弗,當作是學。」 爾時舍利弗,聞佛所說歡喜眾行。 增壹阿念經卷第四十九
- Aug 13 Wed 2014 20:33
增壹阿含經卷第四十八
- Aug 12 Tue 2014 13:52
增壹阿含經卷第四十七
- Aug 11 Mon 2014 02:59
增壹阿含經卷第四十六
增壹阿含經卷第四十六 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 放牛品第四十九(第四分別誦) 四三四(一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若放牛兒成就十一法,牛群終不長益,亦復不能將護其牛,云何為十一?於是放牛人,亦不別其色,不解其相,應摩刷而不刷,不覆護瘡病痍,不隨時放烟,不知良田茂草處,不知安隱之處,亦復不知渡牛處所,不知時宜,若縠牛時不留遺餘,盡取縠之,是時諸大牛可任用者,不隨時將護。是謂比丘,若牧牛人,成就此十一法,終不能長養其牛,將護其身。 今此眾中比丘,亦復如是,終不能有所長益,云何為十一?於是比丘不別其色,不曉其相,應摩刷而不摩刷,不覆護瘡痍,不隨時放煙,不知良田茂草處,不知渡處,亦復不知安隱之處,不知時宜,食不知留遺餘,諸長老比丘亦不敬待。 云何比丘不知色?於是比丘有四大,及四大所造色,皆悉不知,如是比丘不別其色。云何比丘不別其相?於是比丘不知行愚,亦不知行智,如實而不知,如是比丘不別其相。云何比丘,應摩刷而不摩刷?於是比丘,若眼見色便起色想,有諸亂念;又且不守護眼根,以不善攝念,造眾殃舋,不守護眼根。如是比丘若耳聞聲,鼻嗅香舌知味,身知細滑意知法,起諸亂想,亦不守護意根,不改其行,如是比丘,應摩刷而不摩刷。云何比丘不覆護瘡?於是比丘,起欲想而不捨離,亦不除去其念,若起瞋想殺害想,起諸惡不善想,終不捨之,如是比丘不覆護瘡。云何比丘不隨時起煙?於是比丘所諷誦法,不隨時向人說,如是比丘不隨時起煙。 云何比丘,不知良田茂草?於是比丘不知四意止,如實而不知,如是比丘,不知良田茂草處。云何比丘不知渡處?於是比丘,不別賢聖八品道,如是比丘不知渡處。云何比丘不知所愛?於是比丘於十二部,契經,祇夜,授決,偈,因緣,本未,方等,譬喻,生經,說,廣普,未曾有經,如是比丘不知所愛。云何比丘不知時宜?於是比丘,便往輕賤家博戲家,如是比丘不知時宜。云何比丘不留遺餘?於是比丘有信梵志,優婆塞往而請之,然諸比丘貪著飲食,不知止足,如是比丘不留遺餘。云何比丘,不敬長老諸高德比丘?於是比丘,不起恭敬之心,向諸有德人,如是比丘多有所犯,是謂比丘不敬長老。若比丘成就十一法,終不能於此法中,多所饒益。 若復牧牛人,成就十一法者,能擁護其牛,終不失時有所饒益。云何為十一?於是牧牛人,知其色別其相,應摩刷而摩刷,覆護瘡痍,隨時而起煙,知良田茂草處,知渡要處,愛其牛,分別時宜亦知性行,若縠時知留遺餘,亦復知隨時將護,可任用者,如是牧牛人將護牛。如是比丘,若牧牛人,成就此十一法,不失時節者,終不可沮壞。如是比丘,若成就十一法者,於此現法中多所饒益,云何十一法?於是比丘知色,知相,知摩刷,知覆護瘡,知起煙,知良田茂草處,知所愛,知擇道行,知渡處,知食止足,知敬奉長老比丘,隨時禮拜。 云何比丘而知色?於是比丘知四大色,亦知四大所造色,是謂比丘知色。云何比丘知相?於是比丘,知愚相知智相,如實而知之,如是比丘知相。云何比丘知摩刷?於是比丘若欲想起,念知捨離亦不殷勤,永無欲想;若恚想害想,及諸惡不善想起,念知捨離亦不殷勤,永無恚想,如是比丘為知摩刷。云何比丘知覆護瘡?於是比丘,若眼見色不起色想,亦不染著而淨眼根,除去愁憂惡不善法,心不貪樂,於中而護眼根,如是比丘若耳聞聲,鼻嗅香舌知味,身知細滑意知法,不起識想,亦不染著而淨意根,如是比丘知覆護瘡。云何比丘知起煙?於是比丘,所從聞法廣與人說,如是比丘為知起煙。 云何比丘,知良田茂草處?於是比丘,賢聖八品道如實知之,是謂比丘,知良田茂草處。云何比丘知所愛?於是比丘,若聞如來所說法寶,心便愛樂,如是比丘為知所愛。云何比丘擇道行?於是比丘,於十二部經擇而行之,所謂契經,祇夜,授決,偈,因緣,本末,方等,譬喻,生經,說,廣普,未曾有法,如是比丘知擇道行。云何比丘知渡處?於是比丘知四意止,是謂比丘知渡處。云何比丘知食止足?於是比丘有信梵志,優婆塞來請者,不貪飲食能自止足,如是比丘為知止足。云何比丘,隨時恭奉長老比丘?於是比丘,恒以身口意善行,向諸長老比丘,如是比丘,隨時恭奉長老比丘,如是若成就十一法者,於現法中多所饒益。」爾時世尊便說此偈: 牧牛不放逸,其主獲其福,六牛六年中,展轉六十牛。 比丘戒成就,於禪得自在,六根而寂然,六年成六通。 「如是比丘,若有人能離此惡法,成就十一法者,於現法中多所饒益,如是比丘當作是學。」 爾時諸比丘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 四三五(二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若比丘成就十一法者,必能有所成長,云何為十一?於是比丘戒成就,三昧成就,智慧成就,解脫成就,解脫見慧成就,諸根寂靜,飲食知止足,恒修行共法,亦知其方便,分別其義,不著利養。如是比丘,若成就十一法者,堪任長養,所以然者,一切諸行正有十一法。」 爾時阿難白世尊言:「何以故,正有十一法無有出者?云何為十一?」「所謂阿練若,乞食,一處坐,一時食,正中食,不擇家食,守三衣,坐樹下,露坐閑靜之處,著補衲衣,若在塚間。是謂比丘,有人成就此十一法,便能有所至,我今復重告汝,若有人十一年中學此法,即於現身成阿那含,轉身便成阿羅漢。諸比丘,且捨十一年,若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年,學此法者便成二果,若阿那含若阿羅漢;且捨十二月,若能一月中修行其法,彼比丘必成二果,若阿那含若阿羅漢,所以然者,十二因緣皆出十一法中,所謂生老病死,愁憂苦惱。 我今教諸比丘,當如迦葉比丘之比,設有人行謙苦之法,此行難及,所以然者,迦葉比丘,成就此十一法,當知過去多薩阿竭多,成等正覺,亦成就此十一苦法。今迦葉比丘,皆愍念一切眾生,若供養過去諸聲聞,後身方當乃得受報;設供養迦葉者,現身便受其報。設我不成就無上等正覺,後當由迦葉成等正覺,由此因緣故,迦葉比丘勝過去諸聲聞,其能如迦葉比丘者,此則上行,如是比丘當作是學。」 爾時諸比丘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 四三六(三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佛與無數眾生,前後圍繞而為說法,爾時舍利弗,將眾多比丘而經行,大目乾連及大迦葉,阿那律,離越,迦旃延,滿願子,優波離,須菩提,羅云,阿難比丘,各各將眾多比丘,自相娛樂。提婆達兜亦復將眾多比丘,而自經行。爾時,世尊見諸神足弟子,各將其眾而自經行,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人根情性各各相似,善者與善共并,惡者與惡共并,猶如乳與乳相應,酥與酥相應,糞與屎溺各相應,此亦如是,眾生根源所行法則,各自相應;善者與善相應,惡者與惡相應。汝等頗見舍利弗比丘,將諸比丘經行乎?」諸比丘白佛言:「唯然,見之。」佛告比丘:「如此諸人皆智慧之士。」又告比丘:「汝等頗見目連比丘,將諸比丘經行乎?」諸比丘白佛言:「唯然,見之。」佛告之曰:「此諸比丘,皆是神足之士。」又問:「汝等見迦葉,將諸比丘而經行乎?」諸比丘對曰:「唯然,見之。」佛告之曰:「此諸上士皆是,十二頭陀行法之人也。」 又問:「汝等見阿那律比丘不乎?」諸比丘對曰:「唯然,見之。」佛告之曰:「此諸賢士皆天眼第一。」又問:「頗見離越比丘不乎?」諸比丘對曰:「唯然,見之。」佛告比丘:「此諸人皆是入定之士。」又問:「汝等頗見,迦旃延比丘不乎?」諸比丘對曰:「唯然,見之。」佛告之曰:「此諸上士,皆是分別義理之人。」又問:「汝等頗見,滿願子比丘不乎?」諸比丘對曰:「唯然,見之。」佛告比丘:「此諸賢士,皆是說法之人。」又問:「汝等頗見優波離,將諸比丘而經行乎?」諸比丘對曰:「唯然,見之。」佛告之曰:「此諸人皆是持禁戒之人。」又問:「汝等頗見,須菩提比丘不乎?」諸比丘對曰:「唯然,見之。」佛告之曰:「此諸上人,皆是解空第一。」又問:「汝等頗見,羅云比丘不乎?」諸比丘白佛言:「唯然,見之。」佛告之曰:「此諸賢士,皆是戒具足士。」又問:「汝等頗見,阿難比丘不乎?」諸比丘白佛言:「唯然,見之。」佛告比丘:「此賢士皆正多聞第一,所受不忘。」又問:「汝等頗見,提婆達兜比丘,將諸人而經行乎?」諸比丘對曰:「唯然,見之。」佛告之曰:「此諸人為惡之首,無有善本。」爾時世尊便說斯偈: 莫與惡知識,與愚共從事,當與善知識,智者而交通, 若人本無惡,親近於惡人,後必成惡因,惡名遍天下。 爾時,提婆達多弟子,三十餘人,聞世尊說此偈已,便捨提婆達多來至佛所,頭面禮足求改重罪,又白世尊:「爾等愚惑不識真偽,捨善知識近惡知識,唯願世尊當見原恕,後更不犯。」 佛告比丘:「聽汝悔過改往修來,勿復更犯。」爾時提婆達多弟子,承世尊教誡,在閑靜之處,思惟妙義剋己行法,所以族姓子,剃除鬚髮,出家學道者,欲修無上梵行,爾時諸比丘,皆得阿羅漢。 比丘當知,眾生根源皆自相類,惡者與惡相從,善者與善相從,過去將來眾生根源,亦復如是以類相從,猶如以淨與淨相應,不淨者與不淨相應,是故比丘,當學與淨相應,淨去離不淨,如是比丘當作是學。」 爾時諸比丘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 四三七(四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拘留沙法行城中,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。爾時,象舍利弗還捨法服,習白衣行,爾時阿難著衣持鉢,入城乞食,漸漸至象舍利弗家,爾時象舍利弗,憑兩女人肩上,阿難遙見已,便懷愁憂不歡之想。象舍利弗見阿難已,極懷慚愧獨處而坐。爾時阿難乞食周訖,還出城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坐。爾時阿難白佛言:「向入城乞食,漸漸至象舍利弗家,見扶兩婦人肩上,當見之時甚懷愁憂。」 世尊告曰:「汝見已為生何意?」阿難白佛言:「我念象舍利弗,精進多聞性行柔和,長與諸梵行之人,說法無厭足,云何如今還捨法服,習白衣行?時我見已甚懷愁憂,然此象舍利弗,有大神力威德無量,自念又昔曾見,與釋提桓因共論,云何今日習欲為惡?」世尊告曰:「如是阿難如汝所言,但非阿羅漢。夫阿羅漢者,終不還捨法服,習白衣法。但今阿難勿懷愁悒,象舍利弗卻後七日,當來至此間,盡有漏成無漏行。然此象舍利弗,宿行所牽故致此耳,今行具滿當盡有漏。」爾時,象舍利弗卻後七日,至世尊所頭面禮足,在一面坐。須臾退坐白佛言:「唯然世尊,聽在末行修沙門行。」爾時象舍利弗比丘,即得作沙門,尋於座上得阿羅漢。 爾時象舍利弗比丘,著衣持鉢入城乞食,時有梵志便生斯念:「此諸釋種子,無處不有無處不遍,又遏絕我等所行呪術,吾今當向城中人民,說此沙門瑕愆。」爾時,此梵志語城中人民曰:「汝等諸人,頗見象舍利弗乎?昔日自稱言是阿羅漢,中還捨法服習白衣法,與五欲相娛樂,今復更作沙門,家家乞食佯現貞廉,寂然臥住;此釋種子亦復如是,佯現乞食,觀諸女色思惟挍計。」爾時象舍利弗,聞此梵志有惡聲響,便生此念:「此人極為愚癡,興嫉妬心。見他得利養,起慳嫉心;若己得利養,便懷歡喜,至白衣家主行誹謗,吾今當制令不為惡,無令此人受罪無量。」爾時,象舍利弗飛在空中,告梵志曰: 無眼無巧便,興意謗梵行,自造無益事,久受地獄苦。 爾時,象舍利弗說此偈已,便自退還還歸所在。是時城中人民,聞梵志誹謗,又聞象舍利弗說偈,各生斯念:「若當如梵志語者,然後現神足難及,又我等見還捨法服,習白衣法。」是時,眾多人民各自相將,至象舍利弗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坐。爾時眾多人民,問象舍利弗曰:「頗有阿羅漢還捨法服,習白衣行耶?」象舍利弗報曰:「無有阿羅漢還捨法服,習白衣行。」是時諸人民,白象舍利弗言:「阿羅漢頗由本緣,而犯戒乎?」象舍利弗報言:「以得阿羅漢,終不犯戒。」諸人民復白言:「在學地之人,由本緣故而犯戒乎?」象舍利弗報言:「有,若住學地之人,由本緣故而犯禁戒。」時諸人民復言:「尊者先以是阿羅漢,復捨法服習白衣法,於五欲自相娛樂,今復出家學道,本先有神足,今何故乃爾?」爾時,象舍利弗便說此偈: 遊於世俗禪,至竟不解脫,不得滅盡跡,復習於五欲, 無薪火不燃,無根枝不生,石女無有胎,羅漢不受漏。 爾時諸人民,復問象舍利弗曰:「尊先非羅漢乎?」象舍利弗報曰:「我先非羅漢也,諸居士,當知五通與六通,各各相別,今當說十一通。夫五通仙人欲愛已盡,若生上界,復來墮欲界。六通阿羅漢,如來弟子者,得漏盡通;即於無餘涅槃,而般涅槃。」時諸人民復白言:「我等觀察,象舍利弗所說,世間無有阿羅漢,捨法服習白衣法。」時象舍利弗報曰:「如是如汝所言,無有阿羅漢還捨法服,習白衣法者。有十一法,阿羅漢所不習者,云何為十一?漏盡阿羅漢,終不捨法服習白衣法;漏盡阿羅漢,終不習不淨行;漏盡阿羅漢終不殺生,漏盡阿羅漢終不盜,漏盡阿羅漢,食終不遺餘;漏盡阿羅漢終不妄語;漏盡阿羅漢,終不群類相佐;漏盡阿羅漢終不吐惡言;漏盡阿羅漢,終不有孤疑;漏盡阿羅漢終不恐懼;漏盡阿羅漢,終不受餘師,又不更受胞胎。是謂諸賢士,漏盡阿羅漢,終不處十一之地。」 爾時諸人民,白象舍利弗言:「我等聞尊者所說,觀外道異學,如觀空瓶而無所有,今察內法如似蜜瓶,靡不甘美,今如來正法亦復如是,今彼梵志受罪無量。」爾時,象舍弗飛在虛空,結跏趺坐便說此偈: 不解彼此要,習於外道術,彼此而鬪亂,智者所不行。 爾時拘留沙人民,白象舍利弗言:「所說過多實為難及,猶盲者得眼,耳聾者得聽,今尊者所說亦復如是,無數方便而說法教,我等今日自歸,如來法及比丘僧,唯願尊者,聽為優婆塞,盡形壽不殺生。」爾時象舍利弗,與諸人民說微妙之法,令發歡喜之心,各從座起禮足而去。 爾時尊者阿難,聞梵志謗象舍利弗,然無所至,尚不能熟視象舍利弗,況與共論!即往世尊所,以此因緣具白如來。爾時世尊告阿難曰:「夫論平等阿羅漢,當說象舍利弗是也。所以然者,今象舍利弗,已成阿羅漢,昔所傳羅漢名者,今日已獲,世俗五通非真實行,後必還失,六通是真實行,所以然者,此象利弗先有五通,今獲六通,汝亦當學及象舍利弗,此是其義當念奉行。」 爾時阿難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 四三八(五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舍衛國,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世尊告諸比丘:「今當說因緣之法,善思念之修習其行。」諸比丘白佛言:「唯然,世尊。」爾時諸比丘從佛受教,世尊告曰:「彼云何名為因緣之法?所謂無明緣行,行緣識,識緣名色,名色緣六入,六入緣更樂,更樂緣痛,痛緣愛,愛緣受,受緣有,有緣生,生緣老死,死緣憂悲苦惱,不可稱計,如是成此五陰之身。 彼云何名為無明?所謂不知苦,不知習,不知盡,不知道,此名為無明。彼云何名為行?所謂行者有三種,云何為三?所謂身行口行意行,是謂為行。彼云何名為識?所謂六識身是也,云何為六?所謂眼耳鼻舌身意識,是謂為識。亦何名為名?所謂名者,痛想念更樂思惟,是為名。彼云何為色?所謂四大身,及四大所造色,是謂名為色,色異名異故曰名色。彼云何名六入?內六入,云何為六?所謂眼耳鼻舌身意入,是謂六入。彼云何名為更樂?所謂六更樂身,云何為六?所謂眼耳鼻舌身意更樂,是謂名為更樂。彼云何為痛?所謂三痛,云何為三?所謂樂痛苦痛,不苦不樂痛,是謂名為痛。彼云何名為愛?所謂三愛身是也,欲愛有愛無有愛。云何為受?所謂四受是,所謂欲受,見受,戒受,我受,是謂四受。彼云何為有?所謂三有,云何為三?欲有色有無色有,是名為有。彼云何為生?所謂生者,等具出處受諸有,得五陰受諸入,是謂為生。彼云何為老?所謂彼彼眾生,於此身行,齒落髮白氣力劣竭,諸根純熟,壽命日衰無復本識,是謂為老。云何為死?所謂彼彼眾生,展轉受形身體無熅,無常變易五親分張,捨五陰身命根斷壞,是謂為死。比丘當知,故名為老病死,此名為因緣之法,廣分別其義。諸佛如來所應施行,起大慈哀,吾今已辦。當念在樹下露坐,若在塚間,當念坐禪勿懷恐難,今不精勤後悔無益。」 爾時阿難白世尊言「如來與諸比丘,說甚深緣本,然我觀察無甚深之義。」世尊告曰:「止止阿難,勿興此意,所以然者,十二因緣者極為甚深,非是常人所能明曉。我昔未覺此因緣法時,流浪生死無有出期。又復阿難,不但今日,汝言因緣不甚深,昔日已來言不甚深也。所以然者,乃昔過去世時,有須焰阿須倫王,竊生此念:『欲捉日月。』出大海水化身極大,海水齊腰。爾時彼阿須倫王,有兒名拘那羅,自白其父:『我今欲於海水沐浴。』須焰阿須倫報曰:『莫樂海水中浴,所以然者,海水極深且廣,終不堪任海水中浴。』時拘那羅白言:『我今觀水齊大王腰,何以故言甚深?』是時阿須倫王,即取兒著大海水中,爾時阿須倫兒,足不至水底,極懷恐怖。爾時須焰告其子言:『我先勅汝海水甚深,汝言無苦,唯我能在大海水洗浴,非汝所能洗浴。』 爾時須焰阿須倫者,豈異人乎?莫作是觀,所以然者,須焰者即我身是。爾時阿須倫兒,即汝身是也。爾時海水甚深,汝言無苦,今復言十二因緣甚深之法,汝復言無是甚深。其有眾生,不解十二因緣法,流轉生死無有出期,皆悉迷惑不識行本,於今世至後世,從後世至今世,永在五惱之中,求出甚難。我初成佛道,思惟十二因緣,降伏魔官屬,以除無明而得慧明,諸闇永除無塵垢,又我阿難,三轉十二說此緣本時,即成覺道。以此方便,知十二緣法極為甚深,非常人所能宣暢。如是阿難當念甚深,奉持此十二因緣之法,當念作是學。」 爾時阿難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 四三九(六) 聞如是,一時,佛在羅閱城,迦蘭陀竹園所,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。爾時羅閱城中,有梵志名曰施羅,備知諸術,外道異學經籍所記,天文地理靡不貫練,又復教授五百梵志童子。又彼城中有異學之士,名曰翅寗多有所知,為頻毘婆羅王,所見愛敬隨時供養,給與梵志所須之施。爾時如來名稱遠布,如來,至真,等正覺,明行成為,善逝,世間解,無上士,道法御,天人師,號佛,眾祐,度人無量出現世間。是時翅寗梵志興此念:「如來名號甚為難聞,今我欲往問訊,親近禮敬。」 是時,翅寗梵志便往佛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坐。爾時梵志白世尊言:「沙門瞿曇,為姓何等?」佛告梵志:「吾姓剎利。」梵志問曰:「諸婆羅門各有此論:『吾姓最豪,無有出者。』或言:『姓白。』或:『姓黑。』婆羅門自稱言:『梵天所生。』今沙門瞿曇,欲何等論說?」佛告之曰:「梵志,當知其有婚姻嫁娶,便當求豪貴之姓;然我正法之中,無有高下,是非之名姓也。」梵志復白言:「云何瞿曇,生處清淨,然後法得清淨?」佛告梵志:「汝用法清淨,生處清淨為乎?」梵志又白:「諸婆羅門各興此論:『吾姓最豪,無有出者。』或言:『姓白。』或言:『姓黑。』婆羅門自稱言:『梵天所生。』」 佛告梵志:「若當剎利女,出適婆羅門家,設生男兒者當從何姓?」梵志報曰:「彼當言婆羅門種,所以然者,由父遺形故,得有此兒。」佛告梵志:「若復婆羅門女,出適剎利家,生男兒者,彼當從何姓?」梵志報曰:「彼人當是剎利種,所以然者,由父遺形故,得有此兒。」佛告梵志:「熟自思惟然後報吾,汝今所說,前與後皆不相應。云何梵志,設驢從馬後生駒者,當言是馬?為是驢也?」梵志報曰:「如此之類當言驢馬,所以然者,由驢遺形故,得此駒也。」佛告梵志:「汝熟思惟然後報吾,汝今所說前後不相應,汝前所說剎利女,出適婆羅門家,若生兒者,便言婆羅門種;今驢逐馬生駒者,便言驢馬,將不違前語乎?設復梵志,若馬逐驢生駒者,名之云何?」梵志報曰:「當名為馬驢。」 佛告之曰:「云何梵志,馬驢驢馬,豈復有異乎?若復有人言寶一斛,復有人言一斛寶,此二義豈有異乎」梵志報曰:「此是一義,所以然者,寶一一寶,此義不異也。」佛告梵志:「云馬驢驢馬,此非一義乎?」梵志報言:「今沙門瞿曇雖有斯言,然婆羅門自稱言:『吾姓最豪,無有出者。』佛告梵志:「汝先稱譽其母,復後歎說其父,若復父亦是婆羅門種,母亦是婆羅門種,後生二兒,彼時其中一兒,多諸技術無事不覽,第二子者了無所知。是時父母為敬待何者?為當敬待有智者,為當敬待無所知者?」梵志報曰:「其父母應當敬待,高德聰明者;不應敬待無有智者,所以然者,今此一子無事不了,無事不閑,正應敬待此子,不應敬待無智之子。」 佛告梵志:「若彼二子,一聰明者,便復興意,作殺盜淫泆十惡之法。彼一子不聰明者,守護身口意,行十善之法一無所犯,彼父母應當敬待何者?」梵志報曰:「彼父母應當,敬待行十善之子,彼行不善之人,復敬待為?」佛告梵志:「汝先歎其多聞,後歎其戒,云何梵志,若彼有二子,一子父專正母不專正;一子父不專正母專正。彼子若母正父不正者,無事不閑博知經術。第二子父正母不正者,既不博學但持十善,然其父母應敬待何者?為當敬待,母淨父不淨者?為當敬待,父淨母不淨者?」梵志報曰:「應待敬待母淨之子,所以然者,由知經書博諸伎術故;所謂第二子,父淨母不淨,雖復持戒而無智慧,竟何所至?有聞則有戒。」 佛告梵志:「汝前歎說父淨,不歎說母淨;今復歎說母淨,不歎說父淨,先歎聞德後歎禁戒,復歎說戒後方說聞,云何梵志,若彼二梵志,其中一子多聞博學,兼持十善;其第二子既有智慧,兼行十惡,彼父母應當敬待何者?」梵志報曰:「應當敬父淨,母不淨之子,所以然者,由其博覽諸經,曉諸技術,由父淨生得此子,兼行十善無所觸犯,一切具足諸德本故。」佛告之曰:「汝本說其姓,後說其聞不說其姓;後復說戒不說其聞;後復說其聞,不說其戒。汝今歎說父母聞戒,豈不違前言乎?」梵志白佛言:「沙門瞿曇雖有斯言,然婆羅門自稱言:『我姓最豪貴,無有出者。』」 世尊告曰:「諸有嫁娶之處則論姓,然我法中無有此義,汝頗聞邊國遠邦,及餘邊地人乎?」梵志報曰:「唯然聞之,有此諸人。」世尊告曰:「彼土人民有二種之姓,云何為二?一者人二者奴,此二姓亦復不定。」又問:「云何不定?」世尊告曰:「或先作人後作奴,或先作奴後作人,然眾生之類,盡同一類而無若干。若復梵志,天地敗毀世間皆空,是時山河石壁,草木之徒皆悉燒盡,人亦命終。若天地還欲成時,未有日月年歲之限,爾時光音天來至此間。是時光音天福德稍盡,無彼精光,展轉相視興起欲想,欲意偏多者便成女人,欲意少者便成男子,展轉交接便成胞胎;由此因緣,故最初有人,轉生四姓流布天下,當以此方便,知人民盡出於剎利種。」爾時梵志白世尊言:「止瞿曇,如僂者得申,盲者得眼目,冥者得見明,沙門瞿曇亦復如是,無數方便與我說法,我今自歸沙門瞿曇,唯願與我說法,聽為優婆塞。」爾時梵志復白佛言:「唯願如來當受我請,將諸比丘眾當至我家。」 爾時世尊默然受請,是時,梵志見佛默然受請,即從座起,頭面禮足便退而去,還至家中辦具飲食,敷諸坐具香汁灑地,普自吐言:「如來當於此坐。」爾時施羅梵志,將五百弟子,至翅寗梵志家,遙見彼家敷好坐具,見已問翅寗梵志:「汝今欲與男女嫁娶,為欲請摩竭國,頻毘婆羅王乎?」翅寗梵志報曰:「我亦不請頻毘娑羅王,亦無嫁娶之事,我今欲施設大福業。」施羅梵志問曰:「願聞其意,欲施何福業?」爾時,梵志施羅露右肩,長跪叉手白世尊,自陳姓名:「施羅,當知有釋種子,出家學道,成無上至真,等正覺。我今請佛及比丘僧,是故辦具種種坐具耳。」 是時,施羅梵志語翅寗梵志:「汝今言佛乎?」報曰:「吾今言佛。」又問:「甚奇甚特,今乃聞佛音響,如來竟為所在?吾欲見之。」翅寗報曰:「今在羅閱城外,竹園中住,將五百弟子自相娛樂,欲往見者宜知是時。」此梵志即將五百弟子,往至佛所,到已共相問訊,在一面坐。爾時,施羅梵志便生此念:「沙門瞿曇為端正,身作黃金色,我等經籍亦有斯言:『如來出世之時,實不可遇,猶如優曇鉢花,時時乃現。若成三十二相,八十種好,當趣二處。若在家者,當作轉輪聖王,七寶具足;若出家學道者,必成無上道,為三界世祐。』我今欲觀佛三十二相。」爾時,梵志唯見三十相,而不覩二相,起狐疑猶豫,不見廣長舌,陰馬藏。爾時施羅梵志,即以偈問曰: 吾聞三十二,大人之相好,今不見二相,竟為在何所? 貞潔陰馬藏,其相甚難喻,頗有廣長舌,舐耳覆面不? 願出廣長舌,使我無狐疑,又使我見之,永無疑結網。 增壹阿含經卷第四十六
- Jul 30 Wed 2014 06:4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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增壹阿含經卷第四十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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