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o.539
盧至長者因緣經
失譯人今附東晉錄
佛言:「若著慳貪人天所賤,是以智者應當布施,所以者何?我昔曾聞有大長者,名曰盧至,其家巨富財產無量,倉庫盈滿如毘沙門。由其往昔於勝福田,修布施因故獲其報,然其施時不能至心,以是之執雖復富有,意常下劣,所著衣裳垢膩不淨,所可食者雜穀稗莉,黎藿草菜以充其飢。酢漿空水用療其渴,乘朽故車,編草草葉用以為蓋。於己財物皆生慳悋,勞神役思勤加守護,營理疲苦猶如奴僕,為一切人之所嗤笑。」爾時羅睺羅即說偈言:
所施因不同,受果各有異,信施志誠濃,獲報恣心意。
若不懷殷重,徒施無淨報,盧至雖巨富,輕賤致嗤笑。
又於一時城中節會,莊嚴屋宅塗飾彩畫,懸繒幡蓋,琉璃裝飾處處周遍,懸諸華冠香水灑地,嚴眾名華窗牖門戶,以華裝校。各各皆有種種伎樂,歌娛受樂如諸天宮,諸門之中,皆以金瓶盛滿香水,諸里巷中懸繒幡蓋,散眾名華香水灑地。盧至爾時見諸人民,種種會同戲舞盡歡,便生念言:「奴婢乞人下賤之者,皆假借依服,食美飲食。我今衣服瓔珞,財寶自足,我今何為而不自樂?」疾走歸家,自取鑰匙開庫藏門,取五錢已還閉鎖門,即自思念:「我今若於家中食者,母妻眷屬不可周遍。若至他家,或有主人及以乞者,來從我索。」於是即用兩錢買麨,兩鐵酤酒,一錢買蔥。從自家中衣衿裹鹽,齎出城外趣於樹下。旣至樹下見有多烏,若此停止烏來摶撮。即詣塚間見有諸狗,復更逃避至空靜處,酒中著鹽和麨食蔥,先不飲酒即時大醉,旣大醉已而作是言:「舉國即時大作歡樂,我今何為獨不歡樂?」即便起舞揚聲而歌,其歌辭曰:
縱令帝釋今日歡樂,尚不及我況毘沙門。
復作是言:「我今節慶際,縱酒大歡樂,踰毘沙門,亦勝天帝釋。」釋提桓因與無數天眾,欲至祇桓,於其道邊見此盧至,旣醉且舞,而歌言勝於帝釋。帝釋默念:「此慳貪人屏處飲酒,罵辱於我。」復作是念:「我於今者莫至佛所,先惱於彼。」釋提桓因即變己身,猶如盧至即到其家,聚集父母僕使眷屬,於母前坐而白母言:「聽我愛語,我於前後有大慳鬼,隨逐於我,所以使我惜不噉食,不與父母及以眷屬,錢財寶,皆由慳鬼。今日出行值一道人,與我好呪得除慳鬼,若彼慳鬼設復更來,終不重能惱亂於我。然此慳鬼與我相似,設當來者,諸守門人痛當打棒,其必詐稱我是盧至。一切家人莫信其語。」大開庫藏出諸財物,作好飲食,與其母妻及以眷屬,悉令充飽。飲食已竟語守門者:「急速閉門,慳鬼儻來,待我分付,瓔珞遍賜衣服,作諸伎樂,然後開門。」即時大開庫藏,上妙瓔珞先用與母,次者與婦,舍內男女盡皆遍與,其外來客亦與瓔珞,及以衣食作眾伎樂,其家眷屬眾香塗身,燒黑沈水。于時帝釋,一手捉母一手攜婦,歡樂起舞,歡娛嬉戲不可具說。舍衛城人皆聞,盧至長者慳鬼得除,一切集會盡來觀之。盧至醉醒還來入城,即歸己家見諸人眾,充塞其門。復聞家中歌舞之聲,極大驚愕作是思惟:『將非是王以瞋我故,將諸群臣大集兵眾,來至我家欲誅於我?為是舍衛城人,因作節會盡入我家?為是諸天欲增益我,來至我家作斯伎樂?為是家人破我庫藏,而自噉食?』思惟是已疾走衝門,高聲大呌喚其家人。時其家人音樂聲亂,都無聞者,帝釋聞喚聲語眾人言:「誰打門喚?汝等且止音樂,或能是彼慳鬼還來?」人聞有鬼即大開門,一切走避。時彼盧至走來入屋,見於帝釋眷屬圍遶,正處中坐。母處其右婦處其左,莊嚴衣服著好瓔珞,鼓樂絃歌飲酒慶會,容色熙怡羅列而坐,盧至愕然驚問釋言:「汝是誰那?來我家中放逸如是。」釋微笑言:「今日家人自識於我。」其家眷屬即問盧至:「汝為是誰?」盧至答曰:「我是盧至。」擧家盡皆同聲,指釋而作是言:「此是盧至我之家主。」盧至尋彼問家人言:「我今是誰?」家人答言:「汝之雖認似盧至鬼。」盧至復言:「我非是鬼,我是盧至,汝等今者宜好觀察:」顧其母言:「母是我母兄是我兄,弟是我弟,妻者是我所敬之妻,子者是我所念之子,一切僕從盡是我有。」復指帝釋語家人言:「此是餘人,顏貌似我幻化作我,我從小來產業積聚,錢財庫藏,是誰幻惑散我財物?」時其家人咸皆不信,釋問母言:「今我兩人極相似不?」母答言:「彼鬼形貌甚似於汝。」母復語釋:「觀汝孝順奉事於我,真實知汝我所生子,彼實是鬼。若汝二人俱孝順我,我不能別,以汝孝順彼人悖逆,故我定知汝是我子。」迴語婦言:「彼是汝夫,汝今何為不相鳴捉?」其妻羞赧而作是言:「怪哉可不滅去?終不為其而作婦也。」婦語釋言:「大家,我今寧在爾邊而死,終不在彼鬼邊而生。」釋語家人:「爾定知我是盧至者,何為前彼鬼使入耶?」時其家人聞此語已,即時到曳盧之脚,牽挽打棒驅令出門,到里巷中擧聲大哭,唱言:「怪哉!我於今者身形面首,為異於本?何故家人見棄如是。」復語左右:「我今此身如本身不?今我之面如本面不?言語行來長短相貌,為異不異?」傍人語言:「汝故如本與先不異。」復語人言:「我今是誰?將 非化作他異人不?竟為字誰?我今為在何處?」復長歎曰:「奇哉怪哉!我於今者知何所道?」盧至爾時如似顛狂,其餘親里非家人者,咸來慰喻:「汝慎莫懼,汝是盧至,汝於今者,在舍衛城中市上,我等是汝親里,故來看汝,汝好強意,當作方計以自分明。」盧至爾時聞是語已,意用小安抆淚而言,更問餘人:「我為實是盧至以不?」餘人答言:「汝實是盧至。」盧至語眾人言:「汝等皆能為我證不?」眾人皆言:「我等諸人皆為汝證,實是盧至。」盧至答言:「汝等若爾,聽我廣說因緣。」
誰有年少人,與我極相似,共我所愛婦,同床接膝坐?
所親家眷屬,見打驅逐出,所親皆愛彼,安止我家中。
我忍飢寒苦,積聚諸錢財,彼今自在用,我無一毫分。
猶如毘沙門,自恣於衣食,城中諸人等,各各生發怪。
皆作如是言,此事當云何?中有明智者,而作如是言,
此間淫狡人,形貌似盧至,知其大慳貪,故來惱亂之。
我等共證拔,不宜便棄捨。
爾時諸人聞是語已,皆悉同心咸言:「盧至,汝今云何?欲何所為?」盧至即時而作是言:「汝等諸人為我集會,明日當共至於王所。」眾人咸言:「明當送汝至於王所。」至明日已諸人言曰:「善哉善哉!今正是時。」盧至即言:「此是大事,我於己財不得自在,汝等若能貸我錢財,若我得者當償於汝。」諸人皆言:『隨所須欲當給於汝。』又問:『欲須何物?』爾時盧至長者而言:「今汝與我二張氎來,使直四銖金,當上於王。」諸人皆笑作是念言:「盧至先來不曾有是,念言四銖乃是大施。」盧至爾時即挾二張氎,到於王門語通門者言:「我於今者欲有貢獻。」時守門人極驚笑言:「我於三十年中,未曾聞彼來至門中,有所貢獻,今日云何卒能如是?」時守門者即入白王,合掌而言:「未曾有也,盧至今者在於門中,欲有所貢。」王意沈審不卒瞋喜,但自思惟:「今日將不因於節會,有諸人等來至門中?盧至慳悋,亦復不應來至我門。守門之人,不應於我而作調戲,意為云何?我不能信。夫為王者,譬如大海不逆細流,寧可計其財物多少?」王於爾時即便聽前,王作是念:「而此盧至稟性慳悋,將不死到卒能如是?」即時盧至共於眾人,往到王所,欲出二氎用奉於王,以手挽氎,其腋急挾挽不能得,便自迴轉盡力痛挽,方乃得出。旣得出已,帝釋即化作兩束草,顧見草束生大慚愧,即便坐地。王見如是即起慈愍,而語之言:「縱令草束亦無所苦,欲有所說隨汝意道。」盧至悲噎歔欷而言:「我見此草羞慚之盛,不能以身陷入于地,不知今者為有此身?為無此身?知何所云?」王聞其言持生哀愍,問傍人言:「彼今哀塞不能得言,汝等若知其意,當代道之。」傍人答王:「盧至今來仰白王者,不知何人形貌相似,至於其家中,詐稱盧至,能使家人生其愛著,散用財物一切蕩盡,使其家人都不識別,驅其令出反如路人,以是之故其心懊惱,不能出言。」王言:「若如此者實應苦惱,何以故?自己財物為他所用,雖復如是我當斷理,使其還得室家財物。」王復言曰:「世間之人雖形相似,然其心意未必一等,雖心相似,然其形體隱屏之處,有諸密事可不相知,必有小異。汝莫愁憂,我今為汝當細撿校。」時有一臣名曰宿舊,即起合掌而白王言:「善哉大王,王之智慧慈惻阿枉,正應如是。」爾時宿舊即說偈言:
憂苦怖畏者,王為作救護,貧窮困厄者,王當作親友。
正真修善者,王共為法朋,於諸惡行者,王為作象鈎。
爾時盧五體投地,而白王言:「我家密弆(起擧)財寶之處,彼終不能而得知處。我身有密事,何必能知?唯願大王為我撿挍。」王即遣使往喚彼人,似盧至者,語令疾來。即便喚來,即至王所在一面立,王形相二人不能分別。王諦觀之,生未曾有想, 年紀相貌形體大小,面目語笑顏色皆同,如幻化作等無有異:「今此二人在我前立,不可分別使我驚疑。」王問喚來者言:「汝為是誰?」便自慨歎而言:「我今徒為此生,不如其死。我今云何生長王國,不為王識?方問我言而名是誰?」王小慚赧:「此是盧至。」語前者言:「汝今復欲何所論道?」盧至答言「我是盧至,彼非是也。」王言:「汝今二人如鏡中像,色貌一種云何可別?」盧至白言:「以是事故我歸王,若似有人病痛苦厄,急難恐怖悉歸於王。」王言:「實爾,我所以受人租賦,正為是事。」王小思惟語帝釋言:「我欲問汝,盧至為性慳貪,汝好惠施,其性各異。汝今云何言是盧至?」帝釋答言:「王今應作如是細問,實如王言,雖爾我親自從佛教,慳貪之者墮餓鬼中,百千萬歲受飢渴苦,求索膿血屎尿不淨,終不能得如毛髮許,清冷河泉變成流火。我聞慳貪有如是過,畏怖因緣欲捨是惡。以是事故即便捨慳,施心即生。」王言:「實有是,如似垢衣灰浣即淨,煩惱垢心聞法即除。」王語諸臣:「如是二人,云何得知一是盧至,一非盧至?」宿舊答言:「問其家中所有密事,若有同異然後可知。」王言:「我事猥多不得細問,如汝所言應如是問。」即分二人各置異處,而便問言:「汝今內外親屬,年紀大小頭數名字,家中所有屋舍門戶,及以財物一切庫藏,地上地中種種諸物,各自記之明作書疏,時速持來。」而此二人各持書至,一切所有隱密之事,及以書迹悉皆一種,王見是事生未曾有想:「如我今者盡其神思,種種籌量不能分別,此非人事,必是非人所為。」王言:「還喚此二人來到我邊。」王久看已語使人言:「喚其母來。」便即喚來,其母到已向王拜敬,王合掌言:「我亦敬老。」老母白言:「願王萬歲,離諸怨害,修福不倦。」王勅敷座命老母坐。王語母言:「今此二人誰是汝子?唯非汝子?」帝釋密語母言:「莫復更使見苦如前。」母言:「子汝莫愁也。」老母敬白王言:「此兒慈孝,種種供養孝順於我,此是我子。彼不恭孝,常於我所無親愛心,知非我子。而此二人雖知好醜,言音相似,我亦不能別。」王復問言:「我欲更問餘事,汝養此兒自小之時,及以洗浴,頗見身上隱屏之處,瘡瘢黑子私密之事,記識以不?」母言有之,帝釋思惟:「我今所作當同老母。」帝釋于時諦聽母語,母語王言:「我兒左下有小豆許瘢。」帝釋念言:「假使有瘢如須彌山,我亦能作,況復小瘢。」即便化作。王即念言:「我今斷事必得決定。」王言:「汝等各脫左腋,高擧其臂。」旣擧臂已,見兩瘢不異。王及群臣大聲而笑,而作是言:「如此之事未曾聞見,能使人笑能使人怖,能使人疑,此為奇事甚可怖畏。」王語群臣:「如此之事非我所了,當將此二人,往到祇洹,至于佛所必得決了,廢我此間慶會之樂。』王時即說偈言:
佛日久已出,能救濟世間,解脫諸過惡,乾竭愛欲海。
面如盛滿月,神通具足眼,三界悉敬養,一切中自在。
大悲者必能,除滅我等疑,一切皆稱讚,此事為善哉!
說是偈已王及群臣,各自嚴飾天冠上服,珠璣瓔珞莊校其身,執持香華各隨王後,以二盧至置二象上,種種莊嚴。時王自乘羽葆之車,作倡伎樂百千萬種,隨從王後往到祇洹。捨王五種,天冠寶蓋刀劍革屣,及摩尼珠,整其儀容往至佛所。爾時世尊,天龍八部四眾圍遶,王及大眾五體投地,為佛作禮,起已合掌而白佛言:「我及三界愚闇所覆,不別真偽,唯佛意清淨。一切眾生,為百千煩惱之所熾然,唯佛世尊寂靜除滅。一切世間,皆為生死所縛,唯佛一人獨得解脫,為眾生作真親友。一切盲冥,佛為作眼。我等種種因緣,不能分別,如此二人誰是盧至?誰非盧至?將二盧至著於佛前。」一切諸人各默然坐,化盧至者神色怡悅,種種嚴飾瓔珞其身,默然而坐。真實盧至顏色憔悴,著垢膩衣塵士坌身,極生憂苦而作是言:「世尊大慈救濟一切,願救濟我。」爾時帝釋見其愁悴,而自微笑。波斯匿王從坐而起,合掌問佛言:「於此事中佛能證知,一切眾生為煩惱所闇,唯佛世尊執於慧炬,導諸眾生解脫之路,如大醫王亦如導者,能施一切眾生無畏,亦施一切眾生善根之財,摧滅結使故名大仙。善哉世尊!願以智慧燒我煩惱,疑網稠林。唯願世尊斷我等疑,今此二人誰是誰非?」爾時世尊擧相好臂,莊嚴之手,語帝釋言:「汝作何事?」帝釋即滅盧至身,還復本形,種種光明,以如意珠瓔珞其身,合掌向佛而說偈言:
以五錢酒麨,著鹽而飲之,飲已即大醉,戲笑而歌舞。
輕罵我諸天,以是因緣故,我故苦惱之。
佛語帝釋:「一切眾生皆有過罪,宜應放捨。」爾時盧至語帝釋言:「我辛苦所集,一切錢財,汝不用我財物儩耶?」帝釋言:「我不損汝一毫財物。」佛語盧至:「還歸汝家看其財物。」盧至言:「我所有財物,皆已用盡還家為?」帝釋言:「我實不損汝財毫釐之許。」盧至言:「我不信汝,正信佛語。」以信佛語故,即得須陀洹果,時天龍八部,及以四眾,見聞是已得四道果,種三業因緣,諸天四眾,聞佛所說歡喜而去。
盧至長者因緣經
No.540
佛說樹提伽經
宋于闐國三藏求那跋羅譯
佛言:「昔有一大富長者,名樹提伽,倉庫盈實金銀具足,奴婢成行無所乏少,有一白氎手巾挂著池邊,遇天風起吹王殿前,王即大會群臣,坐共參論,羅列卜問怪其所以,諸臣皆言:「國將欲興,天賜白氎。」唯樹提伽默然無言。王問樹提伽:「諸臣皆喜卿何以無言?」提伽答言:「是臣家拭體之巾,挂著池邊,遇天風起吹王殿前,以是之故默然無言。」卻後數日,有一九色金華,大如車輪,遇天風起吹王殿前,王即大會群臣,坐共參論,羅列卜問怪其所以。諸臣皆言:「國將欲大興,天賜金華。」臣樹提伽默然無言。王問樹提伽:「諸臣皆喜,卿以無言?」提伽答言:「不敢欺王,是臣家後園中,萎落之華,遇天風起吹王殿前,以是之故默然無言。」王問提伽:「卿家乃爾速作調度,吾欲將領二十萬眾,到卿家看望。」樹提伽答言:「願王相隨至臣之家,臣有自然床席,不須人布,自然飲食不須人作,自然擎來不須喚呼,自然擎去不須反顧。」
王即將領二十萬眾,到樹提伽家遊看,南門直入,門中有一童子,顏容端正肉色瑤悅,甚復可愛。王問樹伽:「是卿家兒孫耶?」提伽答言:「不敢欺王,是臣家守門之奴。」小復前進到其中門,有一童女顏容端正,肉色瑤悅甚復可愛,王問樹提伽:「是卿家婦女耶?」是伽答言:「不敢欺王,是臣家守閤之婢。」小復前進到其戶內,白銀為壁水精為地,王呼水流疑不得進,樹提伽即導王而入,黃金為床白玉為机,樹提伽婦有百二十重,金銀幃帳。樹提伽婦端正無雙,為王作禮眼中淚出,王問提伽:「卿婦見我有何不奄,眼中淚出?」提伽答言:「不敢欺王,聞王煙氣,以是之故眼中淚出。」王言:「庶人然脂,諸侯然蠟,天子然漆亦無煙也,何得淚出?」提伽答言:「不敢欺王,是臣之家有一明月神珠,挂著殿堂,晝夜無異不須火光,王是煙中之王,是故聞氣耳。」
樹提伽家,堂前有十二重高樓,將王上頭,視東忘西視南忘北,奄奄忽忽以經一月。大臣白言:「國計事大事,須還歸斷理人民。」王謂須臾小復可忍,樹提伽將王後園遊看,流泉浴池中沐浴,食果自適,甘美無比甚復可愛,以至一月。大臣白言:「可須還國,國計事大斷理人民。」王謂吁須臾小復可忍。樹提伽即布施,金銀珍寶綾羅繒綵,二十萬眾人馬車乘,一時俱重還國。王即會群臣坐共參論,羅列卜問怪其所以:「樹提伽是我之臣,婦女舍宅過甚於我,我欲伐之可取與不?」諸臣者言:「宜可取之。」王即興四十萬眾,搥鐘鳴鼓,往圍樹提伽舍,數百餘重。樹提伽家門中,有一力士手捉金杖,一擬四十萬眾,一時俱到手脚繚戾,尻髖妸婆狀似醉容,捶頭頗鵝臥地不起。樹提伽乘飛雲輪車,在虛空中問諸人等:「來時何意臥地不起?」諸人答樹提伽言:「國王遣我來欲伐長者,長者門中有一力士,手捉金杖一擬我等,四十萬眾一時俱倒,臥地不能地。」樹提伽問之曰:「欲得起不?」諸人皆言:「我欲得起。」樹提伽放大神目一視,四十萬 眾一時俱起,還其本國。
王即遣使喚樹提伽,樹提伽與王同車,而共載之往至佛所,問言:「世尊,樹提伽是我之臣,前身有何功德?婦女舍宅過甚於我。」我言:「樹提伽布施功德,現天上受樂,昔五百商主將諸商人,齎持重寶經過險路,奔空山中,走逢一病道人,給其草屋厚敷床褥,給其水漿鎢錥米糧,給其燈燭。于時乞願天堂之報,今得果報。」佛言:「是時布施者,今樹提伽夫婦是也。于時道人者,今我身是也。五百商主及商人者,皆得阿羅漢道。」
佛說樹提伽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