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阿含經卷第五
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
舍梨子相應品第三(有十一經)初一日誦
等心,得戒,智,師子,水喻,瞿尼,陀然梵,教病,拘絺,象跡喻,分別四諦最在後。
(二十一)舍梨子相應品,等心經第一
我聞如是,一時,佛遊舍衛國,在勝林給孤獨園。爾時,尊者舍梨子子,與比丘眾夜集講堂,因內結外結,為諸比丘分別其義:「諸賢,世實有二種人,云何為二?有內結人阿那含,不還此間;有外結人非阿那含,還來此間。
諸賢,云何內結人阿那含,不還此間?若有一人修習禁戒,無穿無缺無穢無濁,極多無難聖所聖譽,善修善具。彼因修習禁戒,無穿無缺無穢無濁,極多無難聖所稱譽,善修善具故,復學厭欲無欲斷欲。因學厭欲無欲斷欲故,得息心解脫。得已樂中愛惜不離,於現法中,不得究竟智,身壞命終過搏食天,生餘意生天中,既生彼已便作是念:『我本為人時,修習禁戒無穿無缺,無穢無濁,極多無難聖所稱譽,善修善俱;因修禁戒無穿無缺,無穢無濁,極多無難聖所稱譽,善修善具故。復學厭欲無欲斷欲,因學厭欲無欲斷欲,得息心解脫;得已樂中愛著不離,於現法中,不得究竟智,身壞命終過搏食天,生餘意生天,在於此中。
諸賢,復有一人修習禁戒,無穿無缺無穢無濁,極多無難聖所稱譽,善修善具。彼因修習禁戒,無穿無缺無穢無濁,極多無難聖所稱譽,善修善具故,復學色有斷貪斷業,學欲捨離。因學色有斷貪斷業,學欲捨離故,得息心解脫;得已樂中愛惜不離,於現法中不得究竟智,身壞命終過搏食天,生餘意生天中;既生彼已便作是念:『我本為人時,修習禁戒無穿無缺,無穢無濁極多無難,聖所稱譽善修善具。因修習禁戒無穿無缺,無穢無濁極多無難,聖所稱譽善修善具故。復學色有斷貪斷業,學欲捨離。因學色有斷貪斷業,學欲捨離故,得息心解脫,得已樂中愛惜不離,於現法中不得究竟智,身壞命終過搏食天,生餘意生天,在於此中。』諸賢,是謂內結人阿那含,不還此間。
諸賢,云何外結人非阿那含,來還此間?若有一人修習禁戒,守護從解脫,又復善攝威儀禮節,見纖介罪常懷畏怖,受持學戒。諸賢,是謂外結人非阿那含,還來此間。」
於是眾多等心天,色像巍巍光輝暐曄,夜將向旦來詣佛所,稽首作禮卻住一面,白曰:「世尊,尊者舍梨子,昨夜與比丘集在講堂,因內結外結,為諸比丘分別其義:『諸賢,世實有二種人,內結外結人。』世尊,眾已歡喜,唯願世尊慈哀愍念,往至講堂。」彼時世尊,為諸等心天默然而許,諸等心天,知世尊默然許可,稽首佛足繞三匝已,即彼處沒。
諸等心天去後不久,於是世尊,往至講堂比丘眾前,敷座而坐,世尊坐已歎曰:「善哉善哉,舍梨子,汝極甚善,所以者何?汝於昨夜,與比丘眾集在講堂,因內結外結,為諸比丘分別其義:『諸賢,世實有二種人,內結人外結人。』舍梨子,昨夜向旦,諸等心天來詣我所,稽首禮已卻住一面,白我言:『世尊,尊者舍梨子,昨夜與比丘眾,集在講堂,因內結外結,為諸比丘分別其義,諸賢,世實有二種人,內結人外結人。世尊,眾已歡喜,唯願世尊慈哀愍念,往至講堂。』舍梨子,我便為彼諸等心天,默然而許,諸等心天知我默然許可,稽首我足繞三匝已,即彼處沒。
舍梨子,諸等心天,或十二十,或三十四十,或五十六十,共住錐頭處,各不相妨。舍梨子,諸等心天非生彼中,甫修善心極廣甚大,令諸等心天,或十二十,或三十四十,或五十六十,共住錐頭處,各不相妨。舍梨子,諸等心天本為人時,已修善心極廣甚大,因是故令諸等心天,或十二十,或三十四十,或五十六十,共住錐頭處,各不相妨。是故舍梨子,當學寂靜,諸根寂靜心意寂靜,身口意業寂靜,向於世尊及諸智梵行。舍梨子,虛偽異學長衰永失,所以者何?謂不得聞如此妙法。」
佛說如是,彼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等心經第一竟。
(二十二)舍梨子相應品,成就戒經第二(初一日誦)
我聞如是,一時,佛遊舍衛國,在勝林給孤獨園。爾時,尊者舍梨子告諸比丘:「若比丘成就戒,成就定成就慧者,便於現法中出入,想知滅定必有此處。若於現法不得究竟智,身壞命終過搏食天,生餘意生天中,於彼出入,想知滅定心有此處。」是時尊者烏陀夷,共在眾中,尊者烏陀夷白曰:「尊者舍梨子,若比丘生餘意生天中,出入想知滅定者,終無此處。」
尊者舍梨子,再三告諸比丘:「若比丘成就戒,成就定成就慧者,便於現法出入,想知滅定必有此處。若於現法不得究竟智,身壞命終過搏食天,生餘意生天中,於彼出入想知滅定,必有此處。」尊者烏陀夷,亦復再三白曰:「尊者舍梨子,若比丘生餘意天中,出入想知滅定者,終無此處。」於是尊者舍梨子,便作是念:「此比丘乃至再三,非我所說,無一比丘歎我所說,我寧可往至尊所。」
於是尊者舍梨子,往詣佛所稽首作禮,卻坐一面。尊者舍梨子去後不久,尊者烏陀夷及諸比丘,亦往詣佛所,稽首作禮卻坐一面。尊者舍梨子,復告諸比丘:「若比丘成就戒,成就定成就慧者,便於現法出入,想知滅定必有此處。若於現法不得究竟智,身壞命終過搏食天,生餘意生天中,於彼出入想知滅定,必有此處。」尊者烏陀夷復白曰:「尊者舍梨子,若比丘生餘意天中,出入想知滅定者,終無此處。」尊者舍梨子,復再三告諸比丘:「若比丘成就戒,成就定成就慧者,便於現法出入,想知滅定必有此處。若於現法不得究竟智,身壞命終過搏食天中,於彼出入想知滅定,必有此處。」尊者烏陀夷,亦復再三白曰:「尊者舍梨子,若比丘生餘意天中,出入想知滅定者,終無此處。」
尊者舍梨子復作是念:「此比丘於世尊前,再三非我所說,亦無一比丘歎我所說,我宜默然。」於是世尊問曰:「烏陀夷,汝說意生天為是色耶?」尊者烏陀夷白世尊曰:「是也,世尊。」世尊面訶烏陀夷曰:「汝愚癡人盲無有目,以何等故,論甚深阿毘曇?」於是尊者烏陀夷,為佛面訶已,內懷憂慼低頭默然,失辯無言如有所思。世尊面訶尊者烏陀夷已,語尊者阿難曰:「上尊名德長老比丘,為他所詰,汝何以故縱而不撿,汝愚癡人無有慈心,捨背上尊名德長老。」
於是世尊,面訶尊者烏陀夷,及尊者阿難已,告諸比丘:「若比丘成就戒,成就定成就慧者,便於現法中出入,想知滅定必有此處。若於現法不得究竟智,身壞命終過搏食天,生餘意生天中,於彼出入想知滅定,必有此處。」佛說如是即入禪室,宴坐默然。
爾時尊者白淨比丘,在於眾中,尊者阿難白尊者白淨:「是他所作而我得責,尊者白淨,世尊晡時,必從禪室出,至比丘眾前敷座而坐,共論此義。尊者白淨應答此事,我極慚愧,於世尊所及諸梵行。」於是世尊,則於晡時從禪室出,至比丘眾前敷座而坐,告曰:「白淨,長老比丘為有幾法,為諸梵行者愛敬尊重?」尊者白淨白曰:「世尊,長老比丘若有五法,為諸梵行者愛敬尊重。云何為五?世尊,長老比丘修習禁戒,守謢從解脫,又復善攝威儀禮節,見識介罪常懷怖,受持學戒。世尊,禁戒長老上尊比丘,為諸梵行者愛敬尊重。
復次世尊,長老比丘廣學多聞,守持不忘積聚博聞,所謂法者,初善中善竟亦善,有義有文具足清淨,顯現梵行。如是諸法廣學多聞,翫習至千意所惟觀,明見深處。世尊,多聞長老上尊比丘,為諸梵行者愛敬尊重。復次世尊,長者比丘得四增上心,現法樂居易不難得,世尊,禪伺長老上尊比丘,為諸梵行者愛敬尊重。復次,世尊,長老比丘修行智慧,觀興衰法得如是智,聖慧明達分別曉了,以正盡苦。世尊,智慧長老上尊比丘,為諸梵行者愛敬尊重。復次,世尊,長老比丘諸漏已盡,無復有結,心解脫慧解脫,於現法中自知自覺,自作證成就遊;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世尊,漏盡長老上尊比丘,為諸梵行者愛敬尊重。世尊,長老比丘,若成就此五法,為諸梵行者愛敬尊重。」
世尊問曰:「白淨,若長老比丘無此五法,當以何義,使諸梵行者,愛敬尊重?」尊者白淨白曰:「世尊,若長老比丘,無此五法者,更無餘事,使諸梵行愛敬尊重。唯以老耄頭白齒落,盛壯日衰身曲腳戾,體重氣上柱杖而行,肌縮皮緩皺如麻子,諸根毀熟顏色醜惡,彼因此故,便諸梵行愛敬尊重。」世尊告曰:「如是如是,若長老比丘無此五法,更無餘事,使諸梵行愛敬尊重。唯以老耄頭白齒落,盛壯日衰身曲腳戾,體重氣上柱杖而行,肌縮皮緩皺如麻子,諸根毀熟顏色醜惡,彼因此故,使諸梵行愛敬尊重。
白淨,舍梨子比丘有此五法,汝等應當愛敬尊重,所以者何?白淨,舍梨子比丘修習淨戒,守護從解脫,又復善攝威儀禮節,見纖介罪常懷畏怖,受持學戒。復次,白淨,舍梨子比丘廣學多聞,守持不忘積聚博聞。所謂法者,初善中善竟亦善,有義有文具足清淨,顯現梵行。如是諸法廣學多聞,翫習至千,意所惟觀明見深達。復次白淨,舍梨子比丘,四增上心,現法樂居易不難得。復次白淨,舍梨子比丘修行智慧,觀興衰法,得如是智聖慧明達,分別曉了以正盡苦。復次白淨,舍梨子比丘諸漏已盡,無復有結,心解脫慧解脫,於現法中自知自覺,自作證成就遊;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白淨,舍梨子比丘,成就此五法,汝等應共愛敬尊重。」
佛說如是,尊者白淨及諸比丘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
成就戒經第二竟
(二十三)舍梨子相應品,智經第三(初一日誦)
我聞如是,一時,佛遊舍衛國,在勝林給孤獨園。爾時,牟利破群絻比丘,捨戒罷道;黑齒比丘聞牟利破群絻比丘,捨戒罷道,即詣尊者舍梨子所,稽首禮足卻坐一面,坐已白曰:「尊者舍梨子,當知牟利破群絻比丘,捨戒罷道?」尊者舍梨子曰:「牟利破群絻比丘,於此法中而愛樂耶?」黑齒比丘問曰:「尊者舍梨子,於此法中而愛樂耶?」尊者舍梨子答曰:「黑齒,我於此法無有疑惑。」黑齒比丘即復問曰:「尊者舍梨子於當來事,復云何耶?」尊者舍梨子答曰:「黑齒,我於來事亦無猶豫。」
黑齒比丘聞如是已,即從坐起往詣佛所,稽首作禮卻坐一面,白曰:「世尊,尊者舍梨子,今自稱說得智,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生知如真。」世尊聞已告一比丘:「汝往舍梨子所,語舍梨子:『世尊呼汝。』」一比丘受教已,即從坐起禮佛而去,往詣尊者舍梨子所,白曰:「世尊呼尊者舍梨子。」尊者舍梨子聞已,即往詣佛,稽首作禮卻坐一面,世尊問曰:「舍梨子,汝今實自稱說得智,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知如真耶?」尊者舍梨子白曰:「世尊,不以此文不以此句,我但說義。」
世尊告曰:「舍梨子,族姓子隨其方便稱說,得智者即說得智。」尊者舍梨子白曰:「世尊,我自已說,不以此文不以此句,我但說義。」世尊問曰:「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汝言:『尊者舍梨子,云何知云何見?自稱說得智,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知如真耶?』舍梨子,汝聞此已當云何答?」尊者舍梨子白曰:「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我言:『尊者舍梨子,云何知云何見?自稱說得智,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知如真?』世尊,我聞此已當如是答:『諸賢,生者有因,此生因盡,知生因盡已,我自稱說得智;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更不受有知如真。』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如是,我當如是答。」
世尊歎曰:「善哉善哉,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如此,汝應如是答,所以者何?如此說者當知是義。」世尊問曰:「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汝言:『尊者舍梨子,生者何因何緣?為從何生?以何為本?』汝聞此已當云何答?」尊者舍梨子白曰:「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我言:『尊者舍梨子,生者何因何緣?為從何生?以何為本?』世尊,我聞此已當如是答:『諸賢,生者因有緣有,從有而生以有為本。』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如此,我當如是答。」世尊歎曰:「善哉善哉,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如此,汝應如是答,所以者何?如此說者當知是義。」
世尊問曰:「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汝言:『尊者舍梨子,有者何因何緣?為從何生?以何為本?』汝聞此已當云何答?」尊者舍梨子白曰:「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我言:『尊者舍梨子,有者何因何緣?為從何生?以何為本?』世尊,我聞此已當如是答:『諸賢,有者因受緣受,從受而生以受為本。』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如此,我當如是答。」世尊歎曰:「善哉善哉,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如此,應如是答,所以者何?如此說者當知是義。」
世尊問曰:「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汝言:『尊者舍梨子,受者何因何緣?為從何生?以何為 本?』汝聞此已當云何答?」尊者舍梨子白曰:「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我言:『尊者舍梨子,受者何因何緣?為從何生?以何為本?』世尊,我聞此已當如是答:『諸賢,受者因愛緣愛,從愛而生以愛為本。』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如是,我當如是答。」世尊歎曰:「善哉善哉,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如此,汝應如是答,所以者何?如此說者當知是義。」
世尊問曰:「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汝言:『尊者舍利子,云何為愛?』汝聞此已當云何答?」尊者舍梨子白曰:「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我言:『尊者舍梨子,云何為愛?』世尊,我聞此已當如是答:『諸賢,謂有三覺,樂覺苦覺,不苦不樂覺,於中樂欲著者,是謂為愛。』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如此,我當如是答。」世尊歎曰:「善哉善哉,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如此,汝應如是答,所以者何?如此說者當知是義。」
世尊問曰:「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汝言:『尊者舍梨子,云何知云何見?於三覺中無樂欲著?』汝聞此已當云何答?」尊者舍梨子白曰:「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我言:『尊者舍梨子,云何知云何見?於三覺中無樂欲著?』世尊,我聞此已當如是答:『諸賢,謂此三覺無常法,苦法滅法;無常法即是苦,見苦已,便於三覺無樂欲著。』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如此,我當如是答。」世尊歎曰:「善哉善哉,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如此,汝應如是答,所以者何?如此說者當知是義。」爾時世尊告曰:「舍梨子,此說復有義,可得略答。舍梨子,復有何義,此說可得略答?所覺所為即皆是苦。舍梨子,是謂復有義,此說可得略答。」
世尊問曰:「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汝言:『尊者舍梨子,云何背不向,自稱說得智;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知如真?』」尊者舍梨子白曰:「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我言:『尊者舍梨子,云何背不向,自稱說得智;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知如真?』世尊,我聞此已當如是答:『諸賢,我自於內背而不向,則諸愛盡,無驚無怖無疑無惑,行如是守護,如其守護已,不生不善漏。』世尊,若諸梵行來問如此,我當如是答。」世尊歎曰:「善哉善哉,舍梨子,若諸梵行來問如此,汝應如是答,所以者何?如此說者當知是義。」世尊告曰:「舍梨子,復次有義,此說可得略答。若諸結沙門所說,彼結非我有,行如是守護,如其守護已,不生不善漏,舍梨子,是謂復有義,此說可得略答。」
世尊說如是已,即從坐起入室燕坐。世尊入室不久,尊者舍梨子告諸比丘:「諸賢,我始未作意,而世尊卒問此義,我作是念恐不能答,諸賢,我初說一義,便為世尊之所讚可,我復作是念:若世尊一日一夜,以異文異句,問我此義者,我能為世尊一日一夜,以異文異句而答此義。若世尊二三四,至七日七夜,以異文異句,問我此義者,我亦能為世尊,二三四至七日七夜,以異文異句而答此義。」
黑齒比丘,聞尊者舍梨子,說如是已,即從坐起疾詣佛所,白世尊曰:「世尊入室不久,尊者舍梨子,所說至高,一向師子吼:『諸賢,我始未作意,而世尊卒問此義,我作是念:恐不能答。諸賢,我初說一義,便為世尊之所讚可,我復是念:若世尊一日一夜,以異文異句,問我此義者,我能為世尊一日一夜,以異文異句,而答此義。諸賢,若世尊二三四,至七日七夜,以異文異句,問我此義者,我亦能為世尊,二三四至七日七夜,以異文異句而答此義。』」
世尊告曰:「黑齒,如是如是,若我一日一夜,以異異句,問舍梨子比丘此義者,舍梨子比丘,必能為我一日一夜,以異文異句,而答此義。黑齒,若我二三四,至七日七夜,以異文異句,問舍梨子比丘此義者,舍梨子比丘,亦能為我二三四,至七日七夜,以異文異句而答此義。所以者何?黑齒,舍梨子比丘,深達法界故。」
佛說如是,尊者舍梨子及諸比丘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
智經第三竟
(二十四)舍梨子相應品,師子吼經第四(初一日誦)
我聞如是,一時,佛遊舍衛國,在勝林給孤獨園。爾時,世尊與大比丘眾俱,於舍衛國而受夏坐,尊者舍梨子,亦遊舍衛國,而受夏坐。於是尊者舍梨子,舍衛國受夏坐訖,過三日已補治衣竟,攝衣持缽往詣佛所,稽首禮足卻坐一面,白曰:「世尊,我於舍衛國,受夏坐訖;世尊,我欲遊行人間。」世尊告曰:「舍梨子,汝去隨所欲,諸未度者當令得度,諸未脫者當令得脫,諸未般涅槃者,令得般涅槃。舍梨子,汝去隨所欲。」於是尊者舍梨子,聞佛所說善受善持,即從坐起稽首佛足,繞三匝而去。還至己房收舉床座,攝衣持鉢,即便出去遊行人間。
尊者舍梨子去後不久,有一梵行,在於佛前犯相違法,白世尊曰:「今日尊者舍梨子,輕慢我已遊行人間。」世尊聞已告一比丘:「汝往舍梨子所,語舍梨子:『世尊呼汝,汝去不久有一梵行,在於我前犯相違法,而作是語:「世尊,今日尊者舍梨子,輕慢我已遊行人間。」』」比丘受教已即從坐起,禮佛而去。於是尊者阿難,住世尊後執拂侍佛。一比丘去後不久,尊者阿難,即持戶鑰遍至諸房,見諸比丘便作是語:「善哉諸尊速詣講堂,今尊者舍梨子,當在佛前而師子吼。若尊者舍梨子,所說甚深,息中之息妙中之妙,如是說者,諸尊及我得聞此已,當善誦習當善受持。」彼時諸比丘,聞尊者阿難語已,悉詣講堂。
爾時一比丘,往詣尊者舍梨子所,白曰:「世尊呼汝,汝去不久有一梵行,在於我前犯相違法,而作是語:『世尊,今日尊者舍梨子,輕慢我已遊行人間。』」於是尊者舍梨子聞已,即從坐起便還詣佛,稽首禮足卻坐一面,佛便告曰:「舍梨子,汝去不久有一梵行,在於我前犯相違法,而作是語:『世尊,今日尊者舍梨子,輕慢我已遊行人間。』舍梨子,汝實輕慢一梵行已,而遊人間耶?」
尊者舍梨子白曰:「世尊,若身有念者,彼便輕慢於一梵行,而遊人間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當云何輕慢一梵行,而遊人間?世尊,猶截角牛至忍溫良,善調善御,從村至村從巷至巷,所遊行處無所侵犯。世尊,我亦如是,心如截角牛,無結無怨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。世尊,若無身身念者,彼便輕慢於一梵行,而遊人間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當云何輕慢一梵行,而遊人間?
世尊,猶旃陀羅子,而截兩手其意至下,從村至村從邑至邑,所遊行處無所侵犯。世尊,我亦如是,心如截手旃陀羅子,無結無怨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。世尊,若無身身念者,彼便輕慢於一梵行,而遊人間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當云何輕慢一梵行,而遊人間?
世尊,猶若如地,淨與不淨大便小便,涕唾悉受,地不以此而有憎愛,不羞不慙亦不愧恥。世尊,我亦如是心如彼地,無結無怨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。世尊,若無身身念者,彼便輕慢於一梵行,而遊人間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當云何輕慢一梵行,而遊人間?
世尊,猶若如水淨與不淨,大便小便涕唾悉洗,水不以此而有憎愛,不羞不慙亦不愧恥。世尊,我亦如是心如彼水,無結無怨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。世尊,若無身身念者,彼便輕慢於一梵行,而遊人間。世尊,我有身身念,我當云何,輕慢於一梵行,而遊人間?
世尊,猶若如火淨與不淨,大便小便涕唾悉燒,火不以此而有憎愛,不羞不慙亦不愧恥。世尊,我亦如是心如彼火,無結無怨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。世尊,若無身身念者,彼便輕慢於一梵行,而遊人間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當云何,輕慢一梵行,而遊人間?
世尊,猶若如風淨與不淨,大便小便涕唾悉吹,風不以此而有憎愛,不羞不慙亦不愧耻。世尊,我亦如是心如彼風,無結無怨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。世尊,若無身身念者,彼便輕慢於一梵行,而遊人間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當云何,輕慢一梵行,而遊人間?
世尊,猶如掃箒淨與不淨,大便小便涕唾悉掃,箒不以此而有憎愛,不羞不慙亦不愧恥。世尊,我亦如是心如掃箒,無結無怨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。世尊,若無身身念者,彼便輕慢於梵行,而遊人間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當云何,輕慢一梵行,而遊人間?
世尊,猶晡旃尼淨與不淨,大便小便涕唾悉拭,晡旃尼不以此故,而有憎愛,不羞不慙亦不愧恥。世尊,我亦如是,心如晡旃尼,無結無怨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。世尊,若無身身念者,彼便輕慢於一梵行,而遊人間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當云何,輕慢一梵行,而遊人間?
世尊,猶如膏瓶處處裂破,盛滿膏已而著日中,漏遍漏津遍津,若有目人來住一面,見此膏瓶處處裂破,盛滿膏已而著日中,漏遍漏津遍津。世尊,我亦如是,常觀此身九孔不淨,漏遍漏津遍津。世尊,若無身身念者,彼便輕慢於一梵行,而遊人間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當云何,輕慢一梵行,而遊人間?
世尊,猶如有一自喜年少,沐浴澡洗熏以塗香,著白淨衣瓔珞自嚴,剃鬚治髮頭冠華鬘,若以三屍,死蛇死狗及以死人,青瘀膖脹極臭爛壞,不淨流漫繫著咽頸,彼懷羞慙極惡穢之。世尊,我亦如是,常觀此身臭處不淨,心懷羞慙極惡穢之。世尊,若無身身念者,彼便輕慢於一梵行,而遊人間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當云何,輕慢一梵行,而遊人間?」
於是彼比丘即從坐起,稽首佛足白世尊曰:「悔過,世尊;自首,善逝,如愚如癡,如不定如不善。所以者何?謂我以虛妄言,誣謗清淨梵行,舍梨子比丘。世尊,我今悔過願為受之,見已發露後不便作。」世尊告曰:「如是比丘,汝實如愚如癡,如不定如不善,所以者何?謂汝以虛妄言空無真實,誣謗清淨梵行,舍梨子比丘。汝能悔過見已發露,後不更作。若有悔過見已發露,後不更作者,如是長養於聖法律,則不衰退。」於是佛告尊者舍梨子:「汝速受彼癡人悔過,莫令彼比丘,即於汝前頭破七分。」尊者舍梨子,即為哀愍彼比丘故,便受悔過。
佛說如是,尊者舍梨子及諸比丘,聞佛所說歡喜奉行。
師子吼經第四竟
(二十五)舍梨子相應品,水喻經第五(初一日誦)
我聞如是,一時,佛遊舍衛國,在勝林給孤獨園。爾時,尊者舍梨子告諸比丘:「諸賢,我今為汝說五除惱法,諦聽諦聽善思念之。」彼諸比丘受教而聽,尊者舍梨子言:「云何為五?諸賢,或有一人,身不淨行口淨行,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應當除之。復次,諸賢,或有一人,口不淨行身淨行,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應當除之。復次諸賢,或有一人,有不淨行口不淨行,心少有淨,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應當除之。復次諸賢,或有一人,身不淨行口意不淨行,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應當除之。復次諸賢,或有一人,身淨行口意淨行,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應當除之。
諸賢,或有一人,身不淨行口淨行,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當云何除?諸賢,猶如阿練若比丘,持糞掃衣,見糞聚中所棄弊衣,或大便汚,或小便涕唾,及餘不淨之污處,又不穿者便裂取之。如是諸賢,或有一人,身不淨行口淨行,莫念彼身不淨行也,但當念彼口之淨行;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應如是除。
諸賢,或有一人,口不淨行身淨行,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當云何除?諸賢,猶村外不遠,有深水池藁草所覆。若有人來,熱極煩悶飢渴頓乏,風熱所逼,彼至池已脫衣置岸,便入池中,兩手披藁恣意快浴,除熱煩悶飢渴頓乏;如是諸賢,或有一人,口不淨行身有淨行,莫念彼口不淨行,但當念彼身之淨行;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應如是除。
諸賢,或有一人,身不淨行口不淨行,心少有淨,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當云何除?諸賢,猶四衢道有牛跡水,若有人來,熱極煩悶飢渴頓乏,風熱所逼,彼作是念:此四衢道牛跡少水,我若以手以葉取者,則擾渾濁,不得除我熱極煩悶,飢渴頓乏,我寧可跪手膝拍地,以口飲水。彼即長跪手膝拍地,以口飲水,彼即得除熱極煩悶,飢渴頓乏。如是諸賢,或有一人,身不淨行口不淨行,心少有淨;莫得念彼身不淨行,口不淨行,但當念彼心少有淨。諸賢,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應如是除。
諸賢,或有一人,身不淨行口意不淨行,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當云何除?諸賢,猶如有人遠涉長路,中道得病,極困委頓獨無伴侶,後村轉遠而前村未至。若有人來住一面,見此行人遠涉長路,中道得病,極困委頓獨無伴侶,後村轉遠而前村未至。彼若得侍人,從逈野中將至村邑,與妙湯藥餔養美食,好瞻視者,如是此人病必得差,謂彼人於此病人,極有哀愍慈念之心。如是諸賢,或有一人,身不淨行,口意不淨行;若慧者見便作是念:此賢身不淨行,口意不淨行,莫令此賢,因身不淨行,口意不淨行,身壞命終趣至惡處,生地獄中。若此賢得善知識者,捨身不淨行修身淨行;捨口意不淨行,修口意淨行。如是此賢因身淨行,口意淨行,身壞命終必至善處,乃生天上,謂彼賢為此賢,極有哀愍慈念之心;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應如是除。
諸賢,或有一人身淨行,口意淨行,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當云何除?諸賢,猶村外不遠有好池水,既清且美其淵平滿,翠草被岸華樹四周。若有人來,熱極煩悶飢渴頓乏,風熱所逼。彼至池已,脫衣置岸便入池中,次意快浴,除熱煩悶飢渴頓乏。如是諸賢,或有一人身淨行,口意淨行,常當念彼身之淨行,口意淨行。若慧者見,設生恚惱應如是除。諸賢,我向所說,五除惱法者,因此故說。」
尊者舍梨子所說如是,諸比丘聞已,歡喜奉行。
水喻經第五竟
中阿含經卷第五,初一日誦